裘继龙点了点头,而后昂首对沈度说道:“沈兄弟的本领定然不差,但端方倒是不能乱,以是就临时委曲你了。”
“看来鸿帮以内,也不是铁板一块啊。”沈度站在聚义堂外,听着方才一番对话,不由如此想到。
“姓沈的,你方才那话是甚么意义?”就在此时,那高大男人俄然一拍桌子,语气咄咄地说道。
沈度心下一惊,赶紧侧耳听去。
“沈度,是我失期,实在对不住。”陈破军负手而立,面现愧色。
此言一出,酒桌上便有几位堂主拥戴,似是很有同感。
陈破军眉头稍动,转头说道:“帮主,似沈兄弟这等饱读诗书却并不陈腐酸文之人,委实可贵。且又技艺不俗,护法一职定能胜任,还请帮主准予。”
“我看不如如许,先让这位沈兄弟跟着青石队走几趟,再历练历练,如果做得不错,再酌情汲引。”裘继龙转头看向陈破军,“破军,你觉得如何?”
“当街杀人,你是利落了。你可晓得,为了按下这事,帮中破钞了多少银钱办理?”
“鄙人沈度,见过裘帮主、诸位堂主。”沈度拱手说道。
裘继龙点了点头,说道:“好,此事便这般定下了。”
沈度神采稳定,淡淡说道:“会写本身名字岂不平常?莫非还能有人不会写本身的姓名?”
就在此时,一声痛斥传来:“够了!你们当我这个帮主是死的不成?”
聚义堂以内,蓦地一阵沉默。
“帮主息怒。”有人赶紧劝道。
陈破军为人信义,才调出众,深得帮主正视。但他却在六位堂主当中年纪最小、资格最浅,不免有些锋芒毕露,是以方虎看陈破军便极不扎眼。
此人虽说名声不佳,但技艺倒是非同普通,加上身材高大魁伟,乃是帮中一顶一的妙手。再者,他乃是六位堂主中辈分最高之人,暮年便一向追跟着老帮主,便是裘继龙也要给三分面子。是以方虎即便行事放肆,也无人何如得了。
“陈破军!”闻声是其中气实足的男人,半是怒意半是醉意。
“确有此事。”陈破军答道。
陈破军想了半晌,随即微微一叹,拱手说道:“是,帮主。”
陈破军眉头一皱,就要再说些甚么。
“不过是几个帮众罢了,你身为堂主,怎地这般不顾及大局?”那人还是大声说道。
他略一考虑,随即向聚义堂前走了几步。
“不错,帮主此言有理。在坐各位哪个不是从帮众当起,一步步坐到堂主之位的?如果让他一来就当了护法,岂稳定了端方!”那高大男人赶紧说道,说罢还挑衅似的瞥了陈破军一眼。
“你叫沈度?”裘继龙看了一眼此人,随即转过甚对沈度说道。
聚义堂内四四方方,也甚宽广。当中摆着一张圆桌,桌上尽是各式酒菜,荤菜为主,鸡鸭鱼肉,个个泛着油亮,冒着浓香热气,溢得满屋都是,令人食指大动。
陈破军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那方蛮子倚老卖老,到处与我做对,实在可爱。”
裘继龙闻言,倒是哈哈一笑,说道:“那些圣贤教养,最是狗屁谈吐,沈兄弟此举倒是深得我心啊。”
沈度在外头听着,不由眉头一皱。
沈度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如此,堂主信义,我心中明白。”
沈度心中猜想,此人应当就是鸿帮现任帮主裘继龙。
酒桌上有一人,赤红衣装,身形高大魁伟,高出世人很多,其方脸淡眉,狮鼻阔口,看上去很有几分凶蛮之气,只不过他两鬓微霜,怕是要有五十来岁。此时现在,他正一脸不善地看着沈度,眼中暗含着怒意,想来恰是方才与陈破军辩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