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拂起施夷光的鬓发。那束着头发的蓝布该是看鼓戏是挤了太久,有些松了。因而束着的头发有些许发丝都散开来。让向来扮成男人又冷眼冷酷的少女竟多了一丝温和。
屋外干枯的枣树上已经长了新芽,一点点的绿,若不细看,也看不出来。东风夹着酷寒吹过,吹起院子外熊章的衣角。
施夷光看着面前顿住的少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那般抿着嘴看着施夷光。
少年的面上还是如常的冰冷,此时因为脸颊的红潮却显得有些温和起来。他向来没有碰到过哪个女子,会这么直言不讳,又不羞不臊的问男人,是不是喜好她。
但是一转头,看到已经面上温和又带着些许羞红的熊章,怒斥的话到了嘴边也没说出来。常日里的冰冷和疏离,不知何时,从熊章身上都没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埋没却还是透露些许的忐忑。
“你不喜甚么啊你不喜!”施夷光皱着眉头愈发奇特的看着面前的熊章,说完以后,忽而想到了甚么。声音一收。
他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少女,不知为何,或是想到了甚么,看着施夷光,竟今后退开了一步,耳根子红了些。
“那又如何?”施夷光听着熊章的话,想也不想便问道:“就是公孙朝送我的,又如何?我就不能收了?”
“那若不是呢?”她看是施夷光,开口轻声问道。
“或许,我想,应当……”熊章拉着施夷光的手腕,看着转头盯着本身的施夷光,踌躇又忐忑。
说着,施夷光昂首看着熊章,伸脱手挠了挠脖子,而后有些沉闷的道:“也好泾渭清楚,少来找我事儿扯我皮。”
除了眉间偶尔的轻蹙,便是平常的冷酷。
陈音扫过门外,而后低下头,应了声。
“熊章,你是不是欢乐我?”施夷光定定的看着熊章那双通俗的墨瞳,忽而开口问道。
她不是磨叽的人,当然也不喜好做磨叽的事。也懒得在这儿看着熊章一张死人脸不发言。
在别人眼里厚颜无耻娘家自作多情之极的女子才会问出这般不要脸皮的话,在施夷光嘴里,嘴问的倒是毫不含混,干脆利落极了。都不要说娇羞,乃至面上都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东风不知何时,竟带着了暖意。拂过了施夷光的脸庞。
半儿说着,转头看向施夷光。
巷子里头空无一人,墙另一边传来孩子的嬉笑,嬉笑过后,又静极了。
熊章,看着施夷光,仿佛在想着甚么。
他也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还淡定自如的女子。
熊章跟了上来。
他定定的看着施夷光,没有说话。
好久,施夷光回身拜别,幽幽道:“磨叽。”说罢,回身便往外走去。
半儿忽的恍然,伸手一拍脑袋瓜,叫道:“我说那么熟谙呢!就是之前在院子外难堪熬你的那人罢?”
就像他从没见过如许的女子,饱读经籍却又冷酷无礼的模样;知理识相却又恶棍地痞的模样;荏弱温馨却也凶恶残暴。
“花,你还要吗?”熊章问的有些小声,却还是带着惯常的冷意。
施夷光转过身子,走向屋外。走至屋门时,还不忘摸了摸半儿的脑袋。
“我觉得那春梅是熊朝送你的。”熊章站直身子,看着施夷光,淡淡的说道。
大抵是过了凌晨东风也就少了酷寒罢。她想。
一步走的不大不小,倒是逼近了熊章。两人之间贴的极近。
“甚么不是?”施夷光放下挠着脖子的手,挑眉看向熊章:“不是甚么?”
“应当,也不是那么不喜的。”熊章看着施夷光,说的时候,看着她,面色温和起来。
约莫是想扯出一个笑,大抵是太久没有笑过,却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