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羞又急,不敢看她们的眼神,赶快别过身子摆摆双手,接着敏捷提起玉笔,在宣纸上写道:“母后,儿臣与陛下昨晚才圆房,怎会这么快就怀有身孕?”
太后却并不答她的话,而是侧首招来云萝,柔声细语道:“哀家记得西域大食国前不久方才进贡了一批今夏新摘的紫葡萄,云萝,命人上几盘给皇后她们尝尝。”
不管她怨的是谁,此时现在,我都不肯再去多想。我马上垂首掩去眸中哀叹,再昂首时,脸上已漫起平淡如风的笑意。
太后冷静看着她们你来我往,口诛笔伐,却不置一词,而是把目光转向中间一言不发的郑棠,问道:“裕贵妃,你呢?”
清风辗窗而入,将她略带酸涩与哀伤的目光与窗外那点清冷一道送入我的眼眸。她的神情固然转眼即逝,却如一把西域弯刀,在我的心尖奋力划上一道豁口,让我羽睫一扇,几乎落下泪来。
四人依言落座。太后的眸光一一扫过她们如花似玉的脸颊,笑盈盈道:“你们可知,哀家叫你们到这儿来给皇后存候,所为何事?”
“本宫觉得这新摘的葡萄已经够酸了,没想到昭婕妤这张嘴才是最酸的,”她的眸光在梦薇得空的玉容上凝住,“还不快说,今早你自个儿偷偷喝了多少醋?在殿上面前也酸溜溜的。”
旁人倒也罢了,可一想到郑棠也在,我心底就开端五味杂陈,乃至另有一丝惭愧——我对乔序动了真情,豆割了她心中完美无缺的“爱情”,对于她来讲是否有些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