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乐俯身从他手中接过,再转呈给我和乔序,道:“皇兄、皇嫂,鲁太医每次诊完脉,都会派人评脉案拿给我过目,也确切如他所说,这些脉案均无非常。”
乔序将那两张药方半数,递给锦乐:“不消了,这件事情晓得的人越少越好。”
我被如许沉着又疏离的声音吓了一跳,沉默半晌,还是缓缓摊开他的手掌,写道:“因为中午那碗药安排太久变馊了,她说那些药材药性太烈,夜晚服用倒霉于就寝,以是就新加了几味中药出来,口感确切比中午那碗好很多。”
中间的锦乐也暗自松了口气,倒是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
这类滋味真是煎熬!
锦乐眉心一跳,莞尔复言:“皇兄放心,不会再有其别人晓得了。”
他停顿半晌,又道:“不对,这风声已经泄漏了。”
他想了想,从身边的木制药箱顶层拿出一本脉案,恭谨地举过甚顶,道:“启禀陛下,这是微臣给周氏诊脉的脉案,包含最后一次诊脉记实在内,均无非常,还请陛下过目。”
鲁太医从速回道:“回陛下的话,是在您临幸锦乐宫的前一天早晨。”
乔序话音刚落,鲁太医如释重负,从速叩首不止:“微臣谢陛下信赖!谢陛下信赖!”
锦乐微倾身子,仿佛胸有成竹:“皇兄,既然事情是在锦乐宫产生的,那就交给皇妹才措置吧?你意下如何?”
等等!那汤药清爽甘冽?闻之有苦栀子味?
鲁太医见乔序有所迷惑,持续低头解释道:“回陛下的话,恰是如此,长公主殿下说,只要在夜里才气掩人耳目,白日过分招摇,恐引不便。”
甘从修依言答道:“是,卑职这就去办。”
鲁太医诚惶诚恐,声音瑟瑟颤栗:“陛下容禀!微臣并非每天都为周氏评脉,而是遵循长公主殿下的叮咛,每隔两天为她诊脉一次,并且都是在夜里。”
乔序面不改色,冷静表示锦乐将药方呈来,拿在手中细心瞧着。锦乐在中间小觑着他的神采,适时道:“皇兄,要不要把这些方剂拿给夏太医瞧瞧?”
“前天早晨我在偏殿歇息时,蓉儿为我端来一碗汤药,说是医女苏幕遮新配的,那汤药的味道和鲁太医方才描述的一模一样……”
就在他们兄妹俩打趣时,孙文英俄然从殿外冲出去,冒莽撞失道:“陛下……陛下恕罪……老奴迫不得已跑来禀报……宫里的动静……”
这兄妹俩对话时,皆是波澜不兴的面色,仿佛眨眼之间就能决定别人的存亡,帝王之家的派头与诡计在他们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乔序松了口气,道:“如果鲁太医给周氏配的药真的到了皇后碗里,那么周氏喝的又是谁的药呢?”
乔序抬抬手:“好了,起来回话。朕问你,这几日瑞秋可有定时来拿药?”
“安婕妤……小产了!”
即使我因为皇后的权力与乔序的爱情窜改了很多,但瞥见他们的模样,我还是感到深深地惊骇,惊骇我有天也会变成这个模样,更惊骇我没法变成这个模样,然后成为他们的刀下冤魂。
乔序左手一抬,锦乐马上噤声不语。他看着我,声音如雪冰冷:“她为甚么要给你新配一碗药?”
乔序闻声转首,一双灿烂的星眸闪着动听的光辉,如同轻扬羽帐缓缓落在我身上,拂走我心中激烈的不安。
“是!卑职服从!”
我惊骇非常,锦乐第一个发觉我的非常,不由轻声问道:“皇嫂如何了?”
哑药?!
乔序正襟端坐,神情寂静厉穆,不怒自威的气势迫使鲁太医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出。他看着他,半晌才道:“朕晓得你是锦乐的亲信,不然她不会把周氏交给你,推己及人,朕也信你一回,信赖你毫不会做出叛变主子的事情,偷偷给周氏下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