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长萱咬着朱唇，低声回道：“是，臣妾不敢健忘陛下与太后的嘱托，见安婕妤迟迟不来，便派贴身侍女黛书来瑞祥宫看望，谁知黛书返来时，竟带给臣妾安婕妤小产的凶信。臣妾怕尤婕妤来回驰驱动了胎气，便将她临时安设在臣妾宫中，由黛书等人服侍。安设好统统以后，臣妾就带着柳美人与朱秀士来了瑞祥宫。”
冯雨嘉仿佛感觉不当，忙道：“您与殿下另有两位娘娘为了妾连夜赶回锦宫城，实在过分辛苦，妾……妾感激不尽。”
几近就在同时，他松开双手回到主位之上，用冰冷的腔调叮咛道：“孙文英，去柔丝阁传周崇光，朕要听听他如何解释！”
医女端着熬好的新药走入殿中，见世人停在重重幔帐以外，慌不择言地唤了一句。她的声音轰动了榻上的冯雨嘉，也突破了殿中可怖的喧闹。世人纷繁回顾，见我和三位主位都陪在乔序身边，不由得从速跪下施礼：“陛下殿下万福金安！三位娘娘长乐未央！”
“主子遵旨！”
他不再看她，回顾带着世人分开柔丝阁，直接向灯火透明的主殿走去。我的神思恍忽回到一个多月前，那天早晨也像今晚一样，氛围中到处满盈的鲜血的腥味，乔序一脸愠怒地坐在主位上，祁抒意伴在他的下首，宛清、尤倩倩和朱蓉儿满心忐忑，却不敢多说一句话，恐怕触他逆鳞。现在晚，殿中的人变成了郑棠、祁抒意、慎长萱、柳含烟与朱蓉儿五位美人，稳定的则是乔序那张充满阴翳的俊脸。
柳含烟见情势不妙，从速“噗通”一声跪下，叩首道：“陛下容禀，妾敢以性命包管，昭仪娘娘绝对没有扯谎。因昨晚是敦睦郡主的生辰，娘娘便调集我们这些尚在宫中的妃嫔去关雎宫抽签玩乐。统统的人都践约而至，唯独安婕妤既未曾向娘娘乞假，也未曾赴约，还望陛下明察！”
乔序豁然浅笑，道：“戋戋小事何足挂齿，你好好歇着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1】节选自宋之问的《渡汉江》，全诗为：“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先人用“近乡情更怯”描述越是靠近，内心就更加惶恐。
如何会？如何会如许？
此时现在，殿中静得可闻针落，柳含烟与朱蓉儿坐在矮凳上一脸笑容，侍女玉露守在榻前，双眼肿如红桃，不竭低声安抚冯雨嘉，周崇光则伏在一旁的案几上钞缮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