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却完整顾不上他,语气又急又快:“朕不是让你守在谢蕴身边吗?你来这里干甚么?!”
钟白适时开口:“皇上忘了,前阵子太后寿诞,各国使臣都进京献礼,想来是边关和城防怕损毁贺礼,查验上宽松了很多。”
秦适天然不好说他在思疑太后,只能非常委宛道:“皇上龙体为重,您身上有伤,万不成颠簸。”
“太后三催四请,朕如果因为这些皮肉伤推委,岂不是要被天下人群情不孝,安王叔,你说是不是?”
蔡添喜刚才还被他的俄然变脸唬了一跳,一听是因为这几件事,哭笑不得地松了口气:“皇上息怒,主子是等谢女人睡下才过来的,那边让景春守着呢……”
殷稷不但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神情反而更丢脸,他目光看向营帐门口,咬牙切齿道:“那他是谁?”
蔡添喜被问得有些茫然:“是主子。”
他一时拿不准该不该劝,殷稷却先一步开了口:“都不必再说了,天亮后还得回京,如果不及时医治,安王叔怕是撑不住了。”
蔡添喜非常顺从:“皇上,龙体要紧。”
玩弄民气这类事,他也很善于。
蔡添喜带着太医仓促赶来,一见殷稷这副模样,顿时吓得一颤抖,他哎呦了一声,拉着太医就往殷稷面前凑,可殷稷却摆了摆手:“先去给安王叔看看。”
老安王本来就因为疼痛而惨白的神采刹时更糟糕了起来:“皇上,不是,老臣真的是……”
殷稷淡淡打断了他的话,目光一转看向廖扶伤,神采暖和,语气却非常果断:“莫要误了明日解缆的时候。”
踌躇半晌,秦适还是开了口:“皇上,回宫之事请您容后再议。”
“但是太后还在等朕……”
世人一时无言以对,蔡添喜乞助地看向秦适:“垂白叟,您快劝劝。”
秦适有些踌躇,殷稷说的话不无事理,老安王是长辈,又是奉太后旨意来的,殷稷理应谦逊三分;可天子的安危关乎大周社稷,眼下内忧内乱,皇上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老安王还想再说些甚么,一阵脚步声却打断了他。
“廖太医,快给安王叔看看。”
“该当不至于此。”
经此一遭,太后最有效的体例已经用不了了,今后想必会安生很多。
殷稷淡淡开口,语气非常安静,朝臣的心机却有些乱了,这两次凶恶的刺杀都和外族有干系,可外族又是因为太后寿诞才进的城,明知路上伤害,太后从未调遣人手来援助,还三番五次催皇上回京……
“皇上,可要再调一批禁军来保护?”钟白不无担忧道,“眼下在营地,禁军和护林卫重重保护,对方还敢冲出去,如果明天一上路,步队绵长,首尾难顾,只怕他们会更放肆。”
刺杀告一段落,中帐一片狼籍,安王爷被人踩断了几根骨头,躺在软榻疼得直叫喊,可满营帐的朝臣却没人故意机理睬他。
老安王越想越怕,赶紧抓住殷稷的袖子:“皇上,我们过几天再回宫吧,您也受了伤,先疗养两天。”
殷稷一挑眉,似是非常惊奇:“秦卿这是何意?”
蔡添喜被问得懵了一下,循着他的视野看了畴昔,却恰都雅见景春提着热水出去,他神采刹时也变了:“他如何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