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措地看向太后，可太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太后冷冷一笑：“你就不必操心这些了，你死了以后天然会有人来认，哀家再给你最后一次机遇，要生，还是死？”
“本宫好久不见皇上，也有些事情想问问姑姑，待会姑姑随本宫一起走吧。”
良嫔应了一声，高低打量着谢蕴，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眼看着她再有力抵挡，太后嗤笑了一声：“不识时务的东西，现在你想告饶，哀家也不想用你了，拉下去，杖毙。”
话音落下，她回身就走。
要么听话，做她的棋子；要么就做个不能说话的死人。
她可从没说过，她搬的救兵是殷稷啊。
太后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仿佛淬了毒的针，如果能够，她已经用目光将谢蕴扎成刺猬了。
“你在戏耍哀家。”
当着这么多太妃和后妃的面，就算她对峙谢蕴秽乱宫闱，也不能私行措置天子身边的人。
太后神采有些丢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犹踌躇豫，废料。
秦嬷嬷面露不悦：“只要你谨慎些就不会出事，就算当真被抓了，你一条命换你家人那么多条命，不值吗？”
她看了眼沙漏：“这个时候，早朝的确应当结束了，乾元宫也去人通风报信了，但那只是应当，明天的早朝，会有很多事情，皇上脱不开身的。”
谢蕴神采也冷了下去：“奴婢说过了，太后给的两条路，奴婢都不想选。”
谢蕴如有所觉，临出宫门前转头看了一眼，倒是浅浅淡淡的一笑，不是说姜还是老的辣吗？如何一点点变故都扛不住了呢？
她给秦嬷嬷递了个眼色，既然好声好气不顶用，那就欲擒故纵。
几个孔武有力的内侍呈现在长信宫院子里，挡住了院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谢蕴脚步顿住，渐渐转过身来，刚才脸上那非常出色的神采此时已经雪融般退了个干清干净，只剩了深沉的波澜不惊。
话未尽，意已明。
秦嬷嬷猖獗地笑了起来：“就凭你个黄毛丫头，还想和太后斗？此次就当是太后教你个事理，姜还是老的辣。”
谢蕴推开内侍站起来，朝良嫔走了畴昔：“是太后体贴皇上，传奴婢来问几句话，现在说完了，正要走呢。”
目睹她迟迟不开口，秦嬷嬷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话音落下，她神采蓦地冷厉：“脱手！”
“奴婢不敢，”谢蕴半垂下头，姿势看似恭敬，身上却不见涓滴卑怯，“奴婢只是生来怯懦，贪恐怕死罢了。”
谢蕴微微一笑：“可惜了，奴婢两条路都不想选。”
良嫔满脸惊奇：“这是如何了？”
“你怯懦？”
谢蕴一愣，扭头看了眼门外，神采微微变了。
谢蕴仍旧神采稳定，只扫了一眼周遭：“那奸夫，想来太后也筹办好了，竟不在这里吗？”
良嫔这才上前一步，遥遥看向太后：“臣妾给太后存候，惠嫔姐姐得了个新奇玩意儿，说要献给太后，臣妾便跟着来凑个热烈，路上遇见几位太妃，便同业了，叨扰了太后，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没开口，秦嬷嬷倒是叉腰嘲笑了一声：“谢蕴，你未免太小瞧太后了，先前你给萧嫔出运营策的时候，太后就晓得你狡计多端，早就有所防备。”
秦嬷嬷会心，脸完整拉了下去：“谢蕴女人，你可想清楚了，太后是看你谢家不幸才会为你出运营策的，你谢家的死活和我们有甚么相干？你如果能不管不顾，就当我们甚么都没说。”
“先是蔡公公落水，再是奴婢出事，太后可想过会有甚么结果？”
内侍们拉着谢蕴就到了院子里，刚将人推倒在地，杀威棒还不等抬起来，长信宫大门就被推开，良嫔惠嫔与一众太妃谈笑着走了出去，瞥见眼下的景象顿时愣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