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窦蔺神情僵住，他一贯是个笑面虎，可现在却如何都保持不住面上的神采了，他们固然一向被教诲要以家属为重，可真到存亡关头，他们才晓得那就是一句屁话，谁能不怕死？
萧敕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皇上你可想清楚了，如果我们全都出事了，你如何和世家交代？如何和你家人交代？”
“皇上为一己之私坑害这么多无辜之人，你想过天下人会如何看你吗？”
王沿被气得浑身颤抖，让他更难以忍耐的是，他不止感觉愤恚，还感觉惊骇，看着殷稷眼底的情感他非常清楚的认识到，他不是在开打趣。
殷稷没开口，只抬眼看向门口，未几时门板被推开，三人去而复返，神采丢脸到了极致。
“朕虽没有发下甚么做明君的弘愿，可打从即位起便一向在为民谋福，朕就算杀了再多的无辜的人，和天下百姓有何干系？他们要记得的是朕自你们世家手里虎口夺食，才让他们免于冻饿而死，朕既未曾对不起他们，他们又哪来的资格指导朕？”
“朕为何不敢？”
但民气这类事，向来不是非黑即白，殷稷迟早会明白，但眼下他们一句话不慎，就再也没有证明的机遇了。
“跳船？那他们如果回到都城，您如何办？我们……”
“皇上，这些旧事与眼下无关。”
三人再次回声，抬脚一步步退了出去，殷稷抬眼看着他们，直到人消逝在门外，他才悄悄啧了一声。
殷稷并未理睬他话里的警告，目光掠过窗户看向外头苍茫的雪色。
萧敕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你莫非还想杀了我们统统人不成？”
“若你们持续这般不知好歹，朕也别无挑选。”
此次连窦蔺都沉默了，殷稷说的是究竟，即位多年，他从未放纵本身吃苦，一贯俭仆得很，连南巡这本该浪费华侈的事他都未曾为百姓增加承担，沿路更是不断施恩。
王沿和萧敕都没有开口，算是默许了窦蔺的挑选，他们不晓得窦蔺打的甚么主张，但这类时候也只能这么做。
这场雪从他们在姑苏的时候就断断续续地下，到了这里逐步势大，有些河面已经结了冰，为了包管龙船能顺利回京，每日里都会有人来开凿冰面。
两边的脸撕得如此完整，是他没有想到的，想起以往这些世家横行霸道的模样，他的心不受节制地提了起来。
“众卿说呢？”
就在蔡添喜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殷稷却俄然轻哂出声：“我们顿时就要到彭城了，过了彭城就是青州。”
可就这么屈就，身为世家的高傲又让他们难以忍耐，窦蔺拳头握得死紧，挣扎间一条活路跃入脑海，他们不是非要做殷稷给的挑选。
殷稷神情淡下去，眉眼间满是对性命的淡然。
“威胁朕的前提是，你们要活着回京。”
提起这些苛待殷稷的旧事萧敕很有些心虚，更多的倒是愤怒，都畴昔那么多年了，还提起来干甚么？
“去吧。”
但那是曾经，现在一个都没有，他孤家寡人，不需求和任何人交代。
殷稷悄悄抬了下下巴，缓缓坐回床榻上，“那就交出你们的诚意吧。”
“你敢？！”
目睹逼迫不成，窦蔺态度柔嫩下来，“臣当年也曾传闻过皇上和她的旧事……”
“无关吗？”殷稷收敛了方才的漫不经心，眼底突然迸射出寒光，“当年船在湖里尚且能被冰撞毁，那龙船呢？”
窦蔺沉吟着开口，倒是一张嘴就让殷稷笑了。
“为了那样一小我，皇上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吗？”
“这冰不好凿，还锋利得很，朕当年在萧家时，几位嫡子要夏季泛舟，朕亲身凿过这冰。”
他们相争多年，殷稷一向停顿迟缓，也是因为被民生逼着不断后退，及至客岁才找到机遇以科举舞弊动手清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