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怔怔地望着帐顶。
“夫人？你怎会在此？”含沉迷惑的熟谙男人声音乍然响起，她脸上赤色‘唰’的一下便褪了下去，身材颤栗不止，却没勇气回过身去看一眼。
明柳沉默不语，触及前四夫人，不管谁劝都没用。
秦伯宗神采一僵，只很快便答复如初：“不错，四弟有我如许的兄长，再被你如许的女子看上，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她仰着头将眼中泪意逼归去，事至现在，她终究明白她的娘亲到底是如何被枉送了性命。这么多年来了，常常阖上双眼，她都能看到娘亲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秦伯宗、周氏，他们竟然……
‘秦若蕖’冷冷地扫他一眼，足尖轻点，直往大房正院方向而去。
“若非万不得已，我也毫不敢打搅你。现在江建业盯上了我，想必过不久便会对我脱手……”
“回老夫人，快四更了。”明柳轻声回道。
周氏？
“秦伯宗，你到底想如何？当年不是已经说好了，你我暗里不得再有半点打仗，现在你却出而反尔？”周氏恨恨的声音随后响起。
“阿蕖？”只当他看清楚偷袭之人面貌时，大惊失容。
“我并非让你们周家与江家起抵触，只是……”秦伯宗一语未了，忽听远处一阵喧闹声，他竖起耳朵谛听，模糊听到有人在喊‘有贼，快抓贼’，他神采一变，暗道不好，仓促扔下一句‘他日再说’便吃紧忙忙分开了。
“打草惊蛇。”‘秦若蕖’无惧面前的利剑，面无神采隧道。
周氏一样被那呼唤声吓了一跳，也没有谛听秦伯宗的话，提着裙裾惶恐失措地往另一条路上闪去。
荣寿院内，秦老夫人丁中喃喃念着佛经，手上的佛珠越转越快，很久，她缓缓睁眼，问：“几更了？”
他干脆便起了床，随便披了件外袍出了门，踏着月色散散心，也不知走了多久，竟发明本应在正房安寝的周氏身披黑斗蓬，掩人耳目般从外头仓促返来，一时思疑，便出声扣问。
谁知秦老夫人却仿佛毫不在乎，喃喃道：“清筠啊，是我对不住她……”
秦季勋这一晚亦是睡不平稳，一时担忧女儿身子，一时又思念多年未见的儿子，一时又仿佛见到逝去的原配老婆幽幽地望向他，无声指责。
泪水夺眶而出，她紧咬牙关，不让本身哭出声来。很久，她俄然抬起右手，抓向左手的伤口处，用力一握，钻心的剧痛澎湃袭来，额上汗珠滑落，与泪水异化一起滴落地上。
“阿蕖！”秦季勋又惊又怒，上前一步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制住她再欲上前行凶的行动。
她的娘亲和顺慈爱，待人驯良，甚么好事都未曾做过，为何竟会遭受如此不公！
“你我同坐一条船，我倒了，你也绝得不了好。不错，我承认，清筠表妹的死有我的手腕，可这统统为了甚么？还不是为了能让你这位周家三蜜斯能顺利嫁得心上报酬妻么？你得嫁心上人，我得官位，各取所需，谁也不比谁洁净。”
平姨娘临死前那番话，以及日前周氏的威胁犹响在耳边，她想了想，静悄悄地重又退回了暗处。
“你敢威胁我？！”周氏大怒。
一向躲在暗处策应的浣春在秦季勋出声时便筹算出去得救，可不知怎的踏出去的脚步又下认识地收了返来。
也不及多想，她脚步一拐，把握着间隔悄无声气地跟在对方身后……
“秦若蕖”咬紧牙关，眼睛里尽是化不开的刻骨仇恨，额上更是模糊可见跳动的青筋，右手更是攥得死紧，尽力禁止住冲出去将那两人斩杀当场的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