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追至一间小板屋前,见那男人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略顿了顿再敲三下,如此敲了三回,木门方‘吱呀’一声从里头打了开来,不过半晌的工夫,一名身材高壮、脸带刀疤的男人便走了出来,将那人迎了出来。
‘秦若蕖’点点头,一时半刻也记不起在那边见过那人,只晓得此人既然从秦府里出来,想必不是府中人,便是与府里人有必然干系的。想到此处,她足尖轻点,朝着灰衣男人消逝的方向追去。
“部属还是有些不明白,那甚么‘四女人’、‘蕖女人’莫非不是同一小我么?”长英想了想,还是不解。
‘秦若蕖’扶着她的手起了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道:“我比你更但愿他是无辜的,毕竟,这些年他待秦四娘也称得上好的。”
“想不到王爷与这位秦四女人另有这么一段人缘。”长英满怀唏嘘隧道。
‘秦若蕖’目光如蘸毒,却也明白本身已是受制于人,唯有从牙缝挤出两个字:“不、敢!”
“七年了啊……”‘秦若蕖’喟叹般道,“不知不觉间,竟已经七年了。而我娘,已经分开我将近十年了,可我至今仍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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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自是忙跟上。
俄然,一声惨叫从屋内传出,两人均是一惊,正欲上前探个究竟,便见那灰衣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掩上了门后,更是伸手往怀中掏着甚么东西,半晌,一道火光出现,那人竟是点起了火折子。
“这、这怎会?”明白她话中所藏深意,青玉一下子便白了脸,“夫、夫人不但是大老爷弟妇妇,还是他、他的姨表妹啊……”
“如此看来,秦女人出身倒也不幸,想必是因为当年亲眼目睹生母被杀才导致脾气大变了。”长英感喟着道。
青玉紧随厥后,寸步不离。
也是那一年,年仅十三岁的端王陆修琰远赴疆场,劝下宁死不降的平王,免除了两边更大的伤亡。只是,战役虽已停歇,但战役引致的悲剧却已无可挽回,无辜的罹难者流出的鲜血还是历历在目。
‘秦若蕖’与青玉二人各怀苦衷,沉默地赶着路。当秦府那熟谙的宅子呈现面前时,‘秦若蕖’正要发力跳太高墙,却感袖口被人悄悄扯住。
而‘秦若蕖’被陆修琰道破埋没的秘事,心中如燃着一把火,一起疾走出数里,方觉满身有力地软倒在路边大石旁。
如果当年他到得再早些,会不会便能禁止二皇兄犯下此等不成宽恕之罪?会不会就此挽救那几户无辜百姓之性命?而秦家女人也不必经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没有经历那些,她想必会如一名浅显女子那般,在父母的关爱下安然无忧地生长吧?
“青玉,你到我身边统共多少年了?”夜风缓缓,不着名的虫鸣不断于耳,青玉正踌躇着是否要提示她该回府了,却听对方轻声问道。
“我只是想去肯定一件事,当年吕洪无缘无端得的几笔银两,是否出高傲伯父之手?大伯父有个风俗,凡是经他手的财物,必会记录清楚,这一点,我也是十一岁那年偶尔听三姐姐所说。三姐姐生母玉姨娘,是大伯父宠妾,服侍大伯父二十余年,或多或少总会晓得些旁人不知之事。”
“女人曾说过,本王要办之事干系朝廷,干系百姓,既是如此首要,本王又岂敢粗心。女人身为秦家女,本王欲查的恰是秦家人,又怎敢等闲信赖女人主动提出合作而忘我心。本王,不过是要加强筹马,确保女人无贰心罢了。”
“我没事,只是……”好久以后,‘秦若蕖’方哑声道。
言毕恨恨地夺太长英递过来的短剑,踏侧重重的脚步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