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半晌的工夫,又有一名十三四岁的丫头走出去禀道:“老夫人,二蜜斯、三蜜斯、五蜜斯、六蜜斯及七蜜斯来向您存候了。”
秦府高低都晓得,四蜜斯是从不肯到别处过夜的,哪怕是最心疼她的老夫人,也没法将她留在荣寿院一个早晨。
秦老夫人半阖着眼眸,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小丫头见状施礼退出,紧接着便是一阵环佩相撞的动听响声及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宽广的屋子里很快便出现几名春秋打扮各不不异的年青女子,正恰是秦府年青一辈的五位女人。
主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谈,路过四房正院,远远便见几名仆妇或捧或抬着各式精美安排仓促往正房去。
走在往揽芳院的路上,带有冷气的晚风劈面扑来,让本仍有几分困乏的秦若蕖复苏了几分,她轻掩樱唇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问:“岚姨可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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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夫人含笑望着她新换上的一袭水绿衣裙,不答反问:“好端端的怎换了衣裳?”
秦老夫人止住她的行动,不附和隧道:“都快是大女人了,还像小娃娃普通爱揉眼睛。”
说毕,再不看二人,头也不回地迈步分开了。
秦老夫人的视野落到她的身上,望了一眼她双手呈着的抹额,神采垂垂有几分温和。
父亲妻妾之事她天然不会理睬,上前依端方施礼问安。
“你们的孝心祖母晓得了,都散去吧!”秦老夫人又再阖上眼眸。
秦老夫人“嗯”了一声,少顷,问:“她因了何事往揽芳院去?”
“阿蕖先归去了,明日一早便与祖母到庙里去。”
秦老夫人缓缓睁眼,视野往几人身上随便一扫,道:“都起来吧!”
“想来是想着讨了祖母的好,能往嫁奁票据上添几样好东西呗。”秦五娘不甘掉队,不屑地撇嘴道。
“都雅,我家阿蕖如何穿都都雅。”老夫人毫不鄙吝地夸奖道。
五位女人一字排开,站在左边首位的是年初刚订下婚事的秦二娘若珍,往右顺次是三娘若莲、五娘若芸、六娘若蓉和年方九岁的七娘若妍。
“晓得了,青玉会筹办好统统的。”
秦老夫人凝睇着软榻上熟睡的秦若蕖,眼神庞大又有几分苍茫,很久,她低低地叹道:“这孩子,长得愈发的像清筠了。”
“噢……本来如此,怪道呢!”秦三娘拖长尾音,故作一脸的恍然大悟。
七娘委曲地瘪了瘪嘴,却也不敢再乱动。说来讲去,她还是最怕到荣寿院来,比到爹爹处更怕。
“噢……对了,明日一早我得陪祖母到庙里还愿。”
“回老夫人,是青玉。”
想来又是四夫人把屋里的东西全砸了,不知这回又是哪个惹得她凤颜大怒。也罢,终归人家根柢厚,隔三差五砸砸东西也不值甚么。
还是二娘出声突破了这难耐的沉默,只见她先是咽咽口水,尽力扬着和顺灵巧的笑容上前一步福身道:“克日风大,孙女特地给祖母做了件抹额,您瞧瞧可合适?”
听她提及故去之人,一旁王嬷嬷呼吸一窒,还未接话,又听对方似是自言自语隧道:“只没有清筠的敏慧聪明,不过,这也挺好的,人间可贵胡涂,胡涂之人多有福分……”
“好。”
秦老夫人不断转动动手中的佛珠,倒是一言不发。
到了荣寿院老夫人处,祖孙两人简朴地用了些炊事便坐上了往慈华寺的马车。
明柳便是秦老夫人的贴身大丫头。
“昨日外头送来的一批锦缎,本来的一匹流云彩霞缎应是四蜜斯的,厥后四蜜斯见三蜜斯喜好,便与三蜜斯作了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