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青玉会筹办好统统的。”
“你们的孝心祖母晓得了,都散去吧!”秦老夫人又再阖上眼眸。
想来又是四夫人把屋里的东西全砸了,不知这回又是哪个惹得她凤颜大怒。也罢,终归人家根柢厚,隔三差五砸砸东西也不值甚么。
明柳便是秦老夫人的贴身大丫头。
听她提及故去之人,一旁王嬷嬷呼吸一窒,还未接话,又听对方似是自言自语隧道:“只没有清筠的敏慧聪明,不过,这也挺好的,人间可贵胡涂,胡涂之人多有福分……”
梁嬷嬷听罢叹了口气,无子,确是女子死穴,哪怕身份高贵如四夫人。四老爷虽有一儿一女,何如均是前头那位所出,自家夫人又是个好强的,怎甘心掉队于人,怎奈天不遂人愿,结婚至此未曾传过动静。想着本身肚子不争气,那抱个庶出的养在身边也何尝不成,特地挑了几个安份的抬了妾送到老爷身边服侍,可恰好这几个妾室也是不争气的。
远处模糊响起一下更声,本是睡梦中的秦若蕖蓦地扎醒,揉了揉双眸糯糯隧道:“入夜了?阿蕖要归去了。”
“老爷这些年待夫人到处经心,也不爱花儿草儿,不像二姑爷……”
秦若蕖低头打量了一番蹭得有些皱褶的衣裙,又顺了顺头发,应了一声后便往次间去了。
“二姐夫算个甚么东西?也配与季勋相提并论?他连给季勋提鞋都不配!”话尚未说完,周氏便嘲笑一声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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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夫人,是青玉。”
“到里头把衣裳整整,一会儿陪祖母到园子里逛逛。”
秦老夫人含笑望着她新换上的一袭水绿衣裙,不答反问:“好端端的怎换了衣裳?”
秦若蕖摇了点头,趿鞋下榻,很快便有丫头上前来为她清算衣装。
秦老夫人无法点头,却也不对峙,回身问明柳:“本日是谁跟来服侍?”
周氏还是是不咸不淡地训导了几句后便让她分开了。
“阿蕖先归去了,明日一早便与祖母到庙里去。”
七娘委曲地瘪了瘪嘴,却也不敢再乱动。说来讲去,她还是最怕到荣寿院来,比到爹爹处更怕。
秦二娘还想再说,只是看着转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的老夫人,到底不敢冒昧,只能心不甘情不肯地跟在秦三娘等人的身后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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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雅,我家阿蕖如何穿都都雅。”老夫人毫不鄙吝地夸奖道。
站在她身侧的秦三娘闻言暗自嘲笑,鄙夷地横了她一眼,只也不敢多话。
听是宝贝孙女儿身边得力的青玉,她才放心肠址了点头,叮咛了秦若蕖几句,又细细叮咛着进门来的青玉好生服侍,这才让主仆俩分开了。
“想来是想着讨了祖母的好,能往嫁奁票据上添几样好东西呗。”秦五娘不甘掉队,不屑地撇嘴道。
夜幕低垂,秦府各处陆连续续点起了灯,灯光一闪一闪,似是要与天上的点点繁星争辉。
父亲妻妾之事她天然不会理睬,上前依端方施礼问安。
秦府高低都晓得,四蜜斯是从不肯到别处过夜的,哪怕是最心疼她的老夫人,也没法将她留在荣寿院一个早晨。
只半晌的工夫,又有一名十三四岁的丫头走出去禀道:“老夫人,二蜜斯、三蜜斯、五蜜斯、六蜜斯及七蜜斯来向您存候了。”
秦若蕖闻言有几分对劲又有几分害臊地抿了抿嘴。
“昨日外头送来的一批锦缎,本来的一匹流云彩霞缎应是四蜜斯的,厥后四蜜斯见三蜜斯喜好,便与三蜜斯作了互换。”
一向默不出声的秦六娘见状忙小步跟上。
青玉耳背地听到她这话,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内心有些好笑,抬眸望望正院方向,笑容便敛了下去,暗自嘲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