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一言难尽的苦涩模样,老嬷嬷天然又再体贴她几分的,当即便接着问道:“夫人这是碰到了甚么事?如果便利,不如说给老奴听听。我们老夫人是见多识广的人,说不定便能替夫人开解一二!”
“谁说不是?我们老夫人也说,哪家不好,非得惹上了这一家!”老嬷嬷边说边点头感喟。
谁知没过几日,我们家老爷有一回喝得酩酊酣醉返来,便同我讲,说是苑儿被朱紫瞧上了!”
翌日,老嬷嬷又悄没声地上了崔家的门。
崔大太太眼尖得紧,赶紧问道:“都到这个关头了,嬷嬷另有甚么不能同我讲的?只要能有一分转圜的余地,那定是极好的了!”
崔大太太说到此处,还抬眼瞧了一眼老嬷嬷的神采,见她面上有惊奇之色,心下微安,又道:“我当时听了,还觉得是甚么功德,赶紧缠着我们家老爷问。我们老爷也是没当作一回端庄事儿,说是有位大人,嫡妻卧床几年了,眼看着便要没了,想续弦续娶我们家苑儿!
崔大太太絮干脆叨说完这些,又装了凄惨的面庞,捏了帕子拭眼角,偷偷的打量老嬷嬷的神采。
“嬷嬷说的极是,我年纪轻,又来都城才没几年,一遇见事儿,便慌得睡不着觉,把本身折腾的难受不说,也没个处理的体例,只无能受着!如果此番老夫人能替我指导迷津,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崔大太太一把便握上了老嬷嬷的手,见她人虽老了,手上却半点茧子也没有,想到她这奴婢当得,比小户人家的老太太还金贵些,一时又对程家的门庭,更佩服了几分。
她落了话音,老嬷嬷那边略作思考,面上暴露几分有话想说,却又没想好如何说的纠结神采。
崔大太太觉得少说还要等上几日,全没想到第二日便有了复书,心中非常骇怪,暗自猜想程家是不是也着了慌。
“难不成,老夫人也没体例吗?那可如何办?那家人可都是些急性子,万一被他们发觉,那可不得了了!”崔大太太吃紧地说道。
老嬷嬷那里不晓得她内心的小九九,赶紧便了神采,伸脱手来朝她摆手:“夫人这是如何想的?那事儿可说不得呢!如果夫人连这个都敢说了,倒不如直接说女人生了大病,这一二年都好不了便是了!那家人如果急着娶,想必也不会再胶葛的!”
她又就着这话,安抚了崔大太太几句,待陈大夫出来,说女人这胎坐得非常稳便,也再没了旁的事情,径直回北程去了。
这事一向搁着,也没得再提起,谁知就在前几日,那位大人的嫡妻果然没熬过夏季,去了。他们家忙过了那位夫人的头七,竟当真跑到我们家来提起此事!
她这里说了这话,两厢便都堕入了沉默,那家大人确切是个急脾气,在京里也有些名誉。
崔大太太可不就等着她这话呢!
事已至此,他们同程家但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摆平不了的事,更得推给北程了,万不能由着他们作壁上观,看着崔家获咎人!
再见老嬷嬷,见她全不如前两回气定神闲了,也不说些虚话套话做了收场白,二人简朴见了礼,便往房里说话去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崔家更不能直接便同那家人反目了!
崔大太太心下转了转,唉声感喟地说道:“没体例了!没体例了!骗了人家迟早就要露馅,倒还不如尽早说清楚,受了这一刀来的痛快!”
她说的这个,莫非崔大太太没曾想过?崔大太太当即别辩驳老嬷嬷道:“要不如何说那家大人好似见过苑儿呢?我们也说了这孩子这病得短长,甚么时候好还说不定,可那家人竟说情愿等得!我若还是有体例,那里还能去费事您家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