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向勇枯等一日,见他那封信似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回想起第一遭同程氏打交道的时候,就是这般景象。
崔乐苑下认识地便是一躲,眼中闪过防备之色。
那梁管事听他喝问,也不急不恼,回道:“让崔大人担忧了,我家也是昨日刚找的,您如果放心不下,要不本日早晨便给您送回那庄子上去?”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恍然直接崔向勇还觉得有个筹议的余地,眼睛赶紧一亮,刚想说些甚么,话到了喉头,却被梁管事下一句,结健结实地噎了归去。
崔向勇坐不住了,想上门去问个明白,可他到了北程却全进不去门,那些守门的主子见了他,便说他们老爷近些日子身子不太安康,闭门谢客了,而旁的人却都顺顺利利地进了门。
此人是程盛身边一名非常得用的管事,姓梁,他甫一见了崔向勇,便道:“崔大人安好,小人奉我们老爷之命,过来跟您说一声,说是女人找到了,临时养在了我们家庄子上。”
他这才恍觉中了北程的诡计狡计,满嘴满心肠发苦,好似哑巴吃了黄连,一句都道不出来。
他咽了口吐沫,沉声问道:“女人可还安好?你们又没有将她如何样?!”
“良妾?妾?”崔乐苑两眼没了神,却瞪得好似大罗金刚,端看她肥胖的脸颊趁着这双圆眼,骇人非常。
崔向勇一听,当即僵在当场,嘴上却毫不踌躇,脱口便道:“不要送返来!”
“你这是……连我都不信了么?我怎地会狠心分开你和孩子!”程默泽讶然,皱眉说道。
“回大人,是个小少爷呢,我们老爷正说,要接了女人和小少爷进府呢!”那管事一派高兴地回道。
他说着,瞧见孩子在睡梦里被崔乐苑吓得抖了抖小手,赶紧道了句“别吓着他了”,便要伸手去抱。
天底下哪有这般功德?崔向勇又不是傻,他回过神来,见着管事说的越是小事一桩的模样,越感觉心中咚咚乱跳。
也是,送返来一个死了的,又生过孩子的女儿,崔向勇要往那里安设?
程默泽面对她的指责,也不晓得说甚么好,嘴里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对不住”,又道:“转头你到了我身边,我天然多顾着你些的!”
“用不了多久了,等你出了月子,便随我回府!”程默泽赶紧道。
可崔向勇却又被他的话惊呆了:“你说进府?!这婚事都还没定下呢,如何进府?!”
“坐月子”三个字一出,崔向勇便傻了眼:“你说甚么?!生了?!男孩女孩?!”
“你这两日可还好?孩子可闹腾?”程默泽被崔乐苑从进门一向盯到现在,内心不安闲极了,挑了话头问道。
他说完这话,死死盯着梁管事看了不住,那梁管事也不怯他,想着来时老爷叮嘱他,让他好生替程家出口气的事,笑了笑道:“瞧大人这话问的!我们府上为女人备了一抬极好的四抬小轿,定不让女人颠簸一点儿,便安安稳稳进了府的!”
他把“四抬小轿”四个字咬的清楚极了,话音一落,崔向勇便满脸煞白骇人:“你们……你们……竟要纳妾?!”
程默泽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回道:“都弄好了,你放心便是。”
他这番神采不似作伪,崔乐苑看了他几息,才渐渐放下心来。她把孩子往程默泽怀里靠了靠,本身还是舍不得放手,问道:“我们母子还要在此处等多久?”
可他这副神态,较着有些鬼怪,崔乐苑恰是疑神疑鬼的时候,当即便看了出来,她一把扯住程默泽的袖子,厉声问道:“你有甚么瞒着我?!我早就感觉不对了,我在娘家好好的,如何被你们圈在了此处?!我爹娘呢?如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