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笠方才被丫环带去给诸位于家表哥说话去了,这会儿用膳了,于桑又令人把他叫了返来。
这会儿于桑发话了,让他大风雅方地敞开了吃,魏笠一颗谨慎便冲动地砰砰乱跳。
崔大太太言语间,流露着很多事体,话出了口,才想起当今皇后娘娘恰是程氏的外甥女,因此赶紧打住话头,又说了返来,朝于桑道:“你放心吧,就听莫大夫的。”
她说完,崔大太太又接过话来,道:“可不是?去岁莫大夫给安亲侯府旁支的一名夫人看的,也是难辨,那夫人就想要个女人,莫大夫给开的药,好生喝着,可不就是生了个令媛?”
莫医婆话音刚落,于桑便急着接了过来:“大夫但是有体例改胎?”
三月变胎这话,在官方也暗里有传,无外乎一些三姑六婆,手里有甚么灵丹灵药,堪比送子观音,至于有没有效,却全不好讲了。
那莫医婆点了点头,见于桑眉头紧皱,安慰道:“夫人倒也不必焦急,这会儿是个甚么胎,也不甚打紧,今后长大些,老是能变的。”
“难辨?但是看不出男女?”于桑诧异道,攥着帕子的手,也有些发紧。
程氏听了,没说甚么,只是笑笑,昂首却瞧见于桑转脸又提点了魏笠:“别听你姨娘的,她怯懦惯了,哪晓得如何教养你。你本日就敞开了吃,母亲下晌再带了你上街去逛,想买甚么咱就买甚么,母亲现在就你一个儿子,自是把银钱都花你身上,才感觉舒心。”
“那自是有的,只夫人这胎还看不出来,底子不消耗了那改胎的周折,只用些药引着胎长,便是了。”莫大夫面露轻松之态,好似于桑这个事儿,在她手里,底子算不上甚么大事。
小小的孩子交来回回跑了几趟,早已饿得头晕目炫了,面上也没了精气神儿,倒是瞥见饭菜上来,眼睛才亮了亮。
于桑听着又是一乐,心中定了必然,倒也没急着求她,眼角扫过三位嫂子,目光最后落到了崔氏身上,向她咨询。
于小灵冷眼旁观,晓得于桑这才刚怀了孕,就起了要将这个庶宗子养废的心机了。
于桑闻言大定,也不再扣问程氏,便对莫医婆道:“那就劳烦大夫了。”
她越说,还越加起了劲儿,又点了于霆的名,道:“我就瞧着霆儿那般极好,若非霖儿打小身子不大好,定也要四周长长见地的。”
只她那些年,花在求子上的工夫太多,也不晓得是哪一桩起了感化,因此便也不好大力对莫医婆推许倍至,只道:“莫大夫行医多少年了,你如许的景象,她定也是极有掌控的,放心听她的便是。”
孙氏自是晓得了的,她当然也不知松花蛋有害与否,便本着宁肯错杀不能放过,也再三制止魏笠多碰此物。因此魏笠不过跟着大人吃宴席,才偶能碰到。
于桑赶紧点头应下,使了眼色,让丫环给莫医婆封了个大封红,又言语了一番,才送了莫医婆拜别。
魏笠被于桑这一通眉飞色舞的说辞,说得两眼放光,小孩子哪有不爱玩的,于桑许了他随便玩乐,孙氏那些苦口婆心的话,天然都被他全抛脑后了。
莫医婆四十岁高低的年纪,穿着朴实又不失礼数,显得人很有着秘闻,若不看她那双过分夺目的眼睛,倒还让人觉得是位女先生。
魏笠就好这一口,小人家家的,也不知哪回跟着父兄尝了一次,就一向念念不忘的。只这物什初入饭桌不过几十年,有些大夫思疑其对少儿倒霉,却又没有真凭实据,传来传去地,众说纷繁。
松花蛋乃是从姑苏一带传过来的,甫一在都城鼓起,便入了达官朱紫的眼。松花蛋乌黑亮光,上面另有红色的斑纹,吃起来口感鲜滑爽口,色香味均有独到之处。从初入都城至今不过二三十年的工夫,便已经很受欢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