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箫深思半晌,道:“此事牵涉甚广,韩庄主是否定真情意已决?”
“这……”欧阳晓游移道,“韩庄主,眼下做此决定,是否有些欠考虑?”
刘长青气得满脸皱纹都颤抖了起来,“白宫主如此口无遮拦,果然是对我崆峒派不满不成?”
仿佛感遭到仆人的情感窜改,九夜狭长狐狸眼展开,从仆人的怀中站起,对着劈面的刘丰龇着牙,从喉间收回一声清越的短鸣,一股无形的声波便冲着刘丰冲去,趁对方尚且来不及防备,便冲在他的腹部,将其重重地扫在了地上。
要晓得,沉月宫的有仇必报乃江湖皆知之事,这位主儿可不像白道那些大派掌门们那么讲究面子。崆峒派当众打了人家一耳光,还不知这位沉月宫主会如何反击呢。
固然明知韩临东偏袒沉月宫,却不好劈面辩驳。刘长青吃了一个哑巴亏,却只好面色阴沉地沉默了下来,手上一把老骨头捏得死紧。
“不当!”崆峒派掌门刘长青快速出声打断,尖尖的山羊胡气得一颤一颤,“白道王谢朴重怎能与黑道妖邪之人平起平坐!沉月宫主此言未免甚欠考虑了,倾云楼主,你怎能如此姑息白宫主的随便之谈?”
这刘长青,是一时气急还是……当真活得不耐烦了。这句话固然是对着凌昭云说的,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实际上是指桑骂槐。
坐在韩临东身边的韩雨微转首,看向兰箫。
一个语气峻厉近乎怒斥,一个虽不容置疑却隐含筹议。一亲一疏,再较着不过。
这话……真刺耳。
“你——”
白轻墨抚摩九夜的手顿了一下,上挑的眼睛悄悄眯起。
韩临东公然从大局考虑,找出了最精确,也是最不成能的体例。如果吵嘴两道皆能卸下心防达成结合,万众同心,即使魔宫再强,到时也双拳难敌四手,中原武林何愁没法退敌。只是,最饱满的假想常常最没法成为实际。吵嘴两道若能够不起内哄就算是老天打打盹了,还想要合作无间……那么老天定然是决定长睡不醒了。
一向没有重视白轻墨怀里阿谁小绒团,竟然就是天山雪狐!仆人还没脱手呢,这狐狸就先脱手了,还真是……一鸣惊人。刘丰好歹是一名长老级的人物,就算是将来得及防备,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但是……
“好了!”一声中气实足的浑厚嗓音贯穿全部大堂,只见韩临东沉着脸站起来,扫视大堂,降落浑厚的声音掺杂着内力,震得人脑筋发颤,“刘掌门,这但是我临风山庄,您即将过古稀之年,何必因吵嘴之争动此真怒!白宫主也请消气,还望宫主给我临风山庄一个面子,请勿计算这等小事。”
白轻墨抱回九夜,缓缓道,“连戋戋一个长老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看来,刘掌门是当真不肯意同我们沉月宫做朋友了。”
抚摩着怀中九夜柔嫩的外相,白轻墨敛目,唇角微勾。
随刘长青一道前来的崆峒派五长老刘丰一拍桌子,站起来道:“白宫主未免欺人太过!青城派一事,白宫主还未给武林豪杰一个交代,现在却仍想在武林正道之间放肆吗?”
韩临东点头,笑道:“既然各位都情愿着力,那老夫胸口这一块大石头便算是卸下了。”
八大门派当中,与青城派友情最好的必然要属崆峒派。青城派不明不白被灭,究竟本相尚未揭穿,沉月宫与碧落教屠其满门的罪名还未洗脱,再加上昔日牵涉到的一些好处胶葛,崆峒派与兰白二人反面已经好久。
不分吵嘴两道的结合……这是就算在上一次魔宫入侵时也没有产生过的事。几千年来,中原武林一向都是吵嘴两道泾渭清楚,势不两立,血海深仇几近是不死不休。现在要突破这一层隔阂构成合作,谈何轻易。世人恍然记起,五十年前仿佛也有人提出过这个假想,但是因为几千年的隔阂已经太深,几近没有人能安然跨过那一道鸿沟,以达成两道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