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箫略有耳闻。不知宫主丧失了甚么宝贝?”
“明天,是我离家的日子。”
一时候,香气环绕的船舱就只剩下瓷杯中茶水扭转的声音。
白轻墨亦放下茶杯,道:“教主爱好叶底柔匀的佛动心,而本宫么,却偏疼叶底敞亮的白鹤神仙。”
这才抬眼打量面前用侧面对着他正拢鬓的女子。全然不似在临风山庄时的盛装华服,那是咄咄逼人当中的魅惑天成。现在这一袭素净的白衣,穿在她的身上,一时生出又平淡如出水之莲的气质来。非论哪一种,却都是人间独一,再无任何女子能够企及。
“……合作镇静。”
凌昭云舒舒畅服地今后一靠,道:“是不是想说,我这天下第一楼公然名不虚传?”
唇角微微勾起,一缕轻嘲从嘴边泄出。
兰箫放下杯盏,茶杯与茶托碰撞收回“嗒”的一声轻响,在沉寂的船舱内显得格外的悠远清脆。
榻上的人笑容不减,毫不在乎地掩了掩衣衿,道:“相互相互。方才沉月宫主与倾云楼主那一出‘落絮轻粘扑绣帘’,但是更加的赏心好看。”
“宫主感受如何?”
凌昭云无法一笑。
外间,只见一红衫女子端坐于桌边,怀里摆着一把琵琶,见了白轻墨,灵巧地含笑着点头,行了个礼,道:“公子在里间。”
“哦?”白轻墨缓缓绽出如平常普通妖娆魅惑的笑容,徐行走近榻前,俯视着侧卧于榻上的兰箫,“碧落教主风骚之名在外,想必已尝尽嫡亲,岂有羡慕别人之理哉?”
兰箫微微一笑,走上前来,也在桌边坐下。翻过杯盏,慢条斯理地沏好两杯茶,一杯送到白轻墨跟前,待她接过,另一杯本身托起,悄悄啜了一口。
似嘲非嘲,二人同时开口——
细雨迷蒙,蓼烟疏淡,碧云湖上仿佛覆盖着一层江南女子织出的轻纱,雾气昏黄,模糊可见桥上素伞零散,远处岛中翠竹朱檐,相映成趣。几对七彩鸳鸯相并游于湖上,在迷蒙的烟雨中,交颈缠绵,窃窃低语。忽而见画舫自雨中驶来,扒开昏黄的雾纱,使素净的碧程度增几抹亮色。
“宫主这是……等不及了么。”
双足点落在船头,船底泛动出波纹一圈圈荡开去。
墨发舞动,半遮眉眼,唇上嫣红的色彩仿佛也淡了几分,不带一丝豪情,却异化着些许的感喟。
两人身形一动,兰箫身上重力一轻,白轻墨已经落在地上,因而浅笑着起家,清算好衣衿,方才风骚的模样早已经不知所踪。
“是生日,亦是,忌辰。”
白轻墨眨眨眼:“如何,不信?”
兰箫一笑,双手击掌,立即有侍童出去,手里拿着一包茶叶似的东西。
袅袅青烟销脂墨,燕飞春迟锁重楼。
统统回归沉寂,两人的眸色安宁下来,有着淡淡的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却幽深难懂。
她说的,他亦再明白不过。
半晌,又听的劈面人幽幽一叹。
“胭脂何事,都做色彩染芙蓉。”
兰箫乌黑的眼眸中泛上幽深的神采,目光直直射向白轻墨微垂的眼睑,后者抬眸,不闪不避,堪堪与其对上。视野相撞,一刹时仿佛碰撞出无数的火花,又在瞬息之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哦?”白轻墨挑了挑眉,“就不怕我打搅了你们家主子欢愉么?”
眼眸快速睁大:“忌辰……”
旧长央宫花前伤,春草何必怨鸳柳。
“哦?”兰箫眼眸低垂,模糊有幽光流转,“想来,行窃之人究竟是何身份,宫主早已有了定论。又何必再问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