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笑着摇了点头,出了玉轮门,也不再多送,看着五皇子脚步轻巧的出了二门,脸上的笑容渐敛。他这个弟弟,看着仿佛一味荒唐不着闲事,实在内心腐败得很,这一趟特地过来讲这木记水面的事……
“不喜好就不喜好,喜好就是喜好,没听贤人说嘛,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俗就是雅,你尽管喜好你的,管瑶瑶如何说呢,她还嫌我们不学无术呢,我们就由着本心,是真名流自风骚!”李恬笑道,林珂连连鼓掌道:“就是这意义!听到没有?我这是风雅,是真名流!哼!”林珂对劲的冲俞瑶芳抬着下巴‘哼’了一声,俞瑶芳笑倒在摇椅上,点着李恬笑问道:“贤人甚么时候说过大俗就是雅?我如何没看到过?”
分开法台寺走了两刻来钟,悦娘掀起车帘子探头出去,先重重叹了口气才开口道:“那蠢货追上来了。”李恬回身掀起前面的车帘子,离车子一射之地,丁七一身素净的嫩粉长衫,不断的挥着鞭子抽在顿时,急如星火追上来。
丁七被摔的惨叫连连,前面小厮大惊失容,跳上马连抱带扶拖起丁七,丁七双手捂着屁股连声嚎的没人腔,幸亏这条路上人来人往极热烈,几个小厮连求带花银子,总算从一支商队手里借了辆车,将丁七放到车上,急赶进城寻跌打大夫诊治去了。
俞瑶芳没接话,只看着李恬,李恬笑道:“归正有人情愿买,十两银子我还是便宜卖的呢。”
“是!”明安叉手恭敬承诺,这回不敢辞职了,等了半晌,听大皇子叮咛了一声:“去吧。”这才躬身垂手退出去办差了。
“我就感觉那水面成心机。”五皇子坦诚的看着大皇子,好象答着他的话,又好象没明白他的话,大皇子眼底闪过丝了然,浅笑着转了话题:“你一点差使不领,竟还忙的排不出空儿,听曲儿归听曲儿,可别闹腾得过了,阿爹最厌人沉迷女色、流连花丛,另有,这两天抽暇儿去一趟我府上,你嫂子掂记你好几天了,说这春季香味儿重,你又贪玩,怕你累着又犯了刮风疹团的弊端儿。”
“我可没说你俗气。”俞瑶芳抿嘴笑着摆手,林珂直起上身叫道:“你说凡是素雅的东西我都不喜好,不就是说我俗气么!”
“下官是京府推官郭慕贤,字尚文。”郭推官先答了五皇子的话,又仓猝转向大皇子拱手答道:“回大爷,这是件新奇事儿,就是上个月初的模样,麦梢胡同的木记汤面店兴了个新端方,说是有位客人每天捐二十碗面,做成水滴模样的牌子就挂在墙上,只要墙上有水牌,不拘谁都能够进店要一碗墙上的水面吃,不消给钱,最成心机的是,随面另有碗酒,两碟子小菜,吃面的客人若情愿,也能够吃一碗面给两碗的钱,多出来的那一碗就挂一块水牌到墙上去,这叫添一碗泉水面,麦梢胡同紧挨着贡院和大相国寺,去吃这水面的,多是景况宽裕的文人士子,前几天店里又添了笔墨纸砚,说是那些来吃水面的士子,一碗酒和着鲜美汤面下肚,就爱写个诗赋歪几句词哪文啊甚么的,掌柜就让人备了纸墨,说是筹办一个月订一本,再一本本排在背面供人翻看,这家汤面店,当真清雅的很。”
“六朝条记中记录极多,下官转头寻几篇泡茶的讲究出来,明天打发人给五爷送去。”侯府尹拱手笑道,五皇子对劲的点了点头,转头冲大皇子打了个哈哈道:“本来说是看一眼,却迟误了大哥这么些辰光,大哥您忙,我先告别,今儿午后我约了人听小曲儿,绿粉楼新来的红桃蜜斯,嗓子清越可儿,就跟这春季一样让人舒心,如果过两天空了,我再去陪大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