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会儿悄悄下山,不必理睬他。”李恬策画了一会儿叮咛道,熊嬷嬷承诺一声,从偏殿出去让人备车,悦娘陪着李恬念完最后几卷经,李恬戴了帷帽,和悦娘绕到偏门出去上了车,往都城归去。
“明安,”大皇子沉声叫了句,明安忙上前垂手听叮咛:“离贡院不远的麦梢巷口有家木记汤面店,一,查一查水面的事,二,查一查店主是谁。”
三月初九除服当天,李恬一早就到法台寺给外婆做法事,傍晚法事将结时,熊嬷嬷出去低声禀报导:“五娘子,丁七在外头探听您在哪一处呢!”李恬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悦娘竖眉道:“这丁七如何不长记性?上回淋成那样,还在衙门里关了一夜,他还敢来?!”
大皇子笑着摇了点头,出了玉轮门,也不再多送,看着五皇子脚步轻巧的出了二门,脸上的笑容渐敛。他这个弟弟,看着仿佛一味荒唐不着闲事,实在内心腐败得很,这一趟特地过来讲这木记水面的事……
石头一丝不测也没有的砸在丁七胯下疾奔的骏马前腿骨枢纽处,那马痛的一声长嘶,前腿高低垂起,将瘁不及防的丁七掀到了马下,前腿落下时,直接往前扑倒在地上,也亏的丁七是被马掀在了身后,不然那马轰然倒地时非压他个半死不成。
“你才看了几本书?恬恬我们不睬她,说到这热烈事,这几天都城最热烈的事,你们传闻了没有?一个姓甚么袁的秀才,写了出戏,竟要卖十两银子一小我,偏另有人买。”林珂的话题和兴趣都转移的极快。
五皇子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团团拱了拱手,大皇子也跟着站起来,抬手表示侯府尹等人不必送出去,本身却悄悄推着五皇子的后背送出正堂,下了正堂台阶,又走了两步,大皇子背过手,腔调极随便的问道:“那汤面店真那么成心机?”
俞瑶芳没接话,只看着李恬,李恬笑道:“归正有人情愿买,十两银子我还是便宜卖的呢。”
“嗯,”李恬必定的点了下头,林珂一下子跳起来:“你如何能排戏?如何能做如许的买卖?那是贱业,你一个高门贵女,一个未出门的小娘子,还要不要名声啦?唉呀呀,这可如何办!?”
袁秀才的新剧头一场演出,定在了桑家瓦子的牡丹棚,前七八天起,就满城贴起刻画邃密的告贴,王掌柜又在各家小报使了银子,送了各式百般的动静儿畴昔,家家小报每天都有关于袁秀才新剧和姚纤纤等人的各种或真或假的动静儿。这小报和朝廷的邸报,都是都城中上等人家必看的东西,也就两三天的工夫,这新剧就成了都城街头巷尾最大的新奇事,这剧是袁秀才写的本子,是姚纤纤和周二郎演的男配角儿,这还不是最惹人群情的,最让人热议也最让人想伸长脖子看热烈或是看笑话的,是那看戏的代价,竟定了十两银子一小我!如许的代价,的确算得上是前无前人了。
“下官是京府推官郭慕贤,字尚文。”郭推官先答了五皇子的话,又仓猝转向大皇子拱手答道:“回大爷,这是件新奇事儿,就是上个月初的模样,麦梢胡同的木记汤面店兴了个新端方,说是有位客人每天捐二十碗面,做成水滴模样的牌子就挂在墙上,只要墙上有水牌,不拘谁都能够进店要一碗墙上的水面吃,不消给钱,最成心机的是,随面另有碗酒,两碟子小菜,吃面的客人若情愿,也能够吃一碗面给两碗的钱,多出来的那一碗就挂一块水牌到墙上去,这叫添一碗泉水面,麦梢胡同紧挨着贡院和大相国寺,去吃这水面的,多是景况宽裕的文人士子,前几天店里又添了笔墨纸砚,说是那些来吃水面的士子,一碗酒和着鲜美汤面下肚,就爱写个诗赋歪几句词哪文啊甚么的,掌柜就让人备了纸墨,说是筹办一个月订一本,再一本本排在背面供人翻看,这家汤面店,当真清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