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开端第二天一早,悦娘掀帘子出去,侧身坐到炕沿上,用手指导着院子外道:“你阿谁大伯父在院子外跪了一夜,直跪到天明,都起不来了,一起爬归去的。”
三房正屋,柳三太太听亲信婆子嘀嘀咕咕说了许氏寻李恬乞贷被杨夫人惩罚的事,呆了好半晌才盯着婆子追了一句:“她真这么说的?”
李恬深吸了口气,看着悦娘道:“谁再肇事,我们杀了他!”
进屋见了礼,李恬招手叫进乞贷的婆子,三言两语将婆子的话说了,看着杨夫人道:“……没想到几年的工夫,二伯娘就沦落到这般不要脸面,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几位伯娘不说照顾一二,竟这么一点脸不要,把手伸到了外婆和母亲留给我的那点子嫁奁上,这十几年,我依着外婆度日,勇国公府何曾打发人送过一钱半钱?真论起来,四房就算只要我一个孤女,勇国公府也不能就这么把四房生生抹了吧?若要乞贷,也只好请大伯娘把这一年年的帐算归去再说。”
“说是这么说的,我总感觉这中间有蹊跷,其一,普济寺我们也常去,前后几十年,除了我父母那一次,你传闻过第二起如许的事没有?其二,这府里,沈姨奶奶是被祖母杖毙的,这一条,说是大伯父立了世子,去母留子委偏言的通,可祖母和祖父为甚么不活了?就算落空一个儿子,祖父另有三个儿子,祖母有姑姑,另有我,其三,我让人探听过,畴前大伯父不是如许,传闻他喜读书,固然学问不如何样,人开畅忠诚,说是很有长兄风采,如许一小我,祖父祖母身后,他不该尽力撑起这个家么?如何就一向在酒坛子里泡了这么十几年?”
“嗯,还一层,李家的族规,大宅和族产、祭奠用田都是要嫡支秉承的,真要挑人秉承了四房,接着就能分炊,他们三家立时就得搬出勇国公府,就是这勇国公爵位,也都能争一争,这才是她最顾忌的,我这是提示她,不要两败俱伤。”李恬浅笑着又解释了一句,青枝悄悄‘呀’了一声笑起来:“本来是如许!”
“我晓得了,”青枝恍然笑道:“以是五娘子要提族长和说替四房寻人支撑流派的话,她若敢过份,五娘子就敢找族长要人秉承四房,替五娘子做主,这是奉告她,五娘子不是她能拿捏的!”
杨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恬,另寻人替四房支撑流派……四房是勇国公府独一的嫡支,李家的族规……杨夫人在榻上摇摆了几下,伸手撑住榻几,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身子,直直的看着李恬道:“你放心,勇国公府断不能容这等无耻之事。”
隔没两天,李恬俄然打发人和杨夫人说要在院子里做超度法事,杨夫人足足呆了大半天,还是感觉有些缓不过神,她坚信佛祖,阿谁院子是最让她胆怯不安闲的处所,难不成,那位婆婆……还在阿谁院子里?杨夫人直惊的连着四五夜睡不着,勉强熬到法事结束,一声不吭的去普济寺听了一天经,点了好几盏长明灯。
“你知不晓得我父母是如何死的?”李恬看着悦娘问道,悦娘点了下头:“这谁不晓得?赶上强盗了。”
“唉!”李恬先重重叹了口气:“你说说,我这会儿陪尽小意,能服侍的她至心实意对我好不能?”
“这五姐儿是个惹不得的,我们也犯不着惹她,那熊嬷嬷是她奶娘,既说了那些话,看模样她也不筹算跟我们过不去,我们闲事不管,你拘着些我们院里的人,跟青桐院客客气气,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