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承志哭声里倒真有七八分哀痛,一向到老太婆病死,荣萱院里里外外守的连根针都扎不进,等他被人叫出来时,老太婆连衣服都换好了,灵床一抬出院门,他就清空荣萱院,让人锁了院门,可这记念的人一向没断过,他又甩不开老二,老太婆和她那死人女儿的嫁奁册子、这积年的帐本子、那些地契、房契,下人的身契,他连影子还没看到呢,这些年他费经心机,也没摸清楚老太婆和那死人女儿到底有多少铺子、庄子、银子,他晓得的,就明面上那几处,那几处才值几个银子?!现在表里帐房堆的都是空帐,银库里空空如也……
一把火烧的李恬也没甚么好清算的,空着两只手,带着本身的奶娘、丫甲等从人出去往二门上车。
严承庆迟疑了下,一边不情不肯、拖拖沓拉的往下跪,一边隔着棺木,冲劈面的老婆郑氏挤眉弄眼,严承志一把拉下严承庆咬牙道:“给我好好哭丧,早晨一起畴昔理!”
“嗯,熊嬷嬷去的,大伯娘没见她,大嫂出来的,大嫂让熊嬷嬷先归去,她跟大伯娘说一声,这就遣人过来接我,等了两天……”李恬垂下了头,声音低的几近听不到:“约莫是想等过了头七吧。”勇国公府并不肯意她归去,李恬沉闷的暗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回勇国公府,这不是实在没处所可去么。
紧挨着帘子侍立的孙夫人和郑二太太神采大变,郑氏从背后推了孙夫人一把,强笑解释道:“五娘子福大命大……”蒋郡王妃抬手止住,看也不看她,只拉着李恬体贴道:“传闻荣萱院烧成了白地?”
南宁郡王府广大的车厢里,蒋郡王妃垂怜的替李恬抿了抿鬓角的削发,看向李恬的目光里却透着探听之意。
“去城外安排外婆停灵之处了。”李恬揪着帕子小声答道,蒋郡王妃神采猛的一沉,奶娘熊嬷嬷忙躬身解释道:“回郡王妃,昨儿一早,大夫人非把这差使点给悦娘,五娘子那会儿都三天没吃没喝了,又哭的短长,神思恍忽,大夫人说甚么她都点头,奴婢和璎珞眸子都快挤掉了,五娘子瞥见只发怔,午后奴婢俄然跑肚,只蹲着起不来……半夜里看到火光,还觉得……都是菩萨保佑,如果五娘子有个好歹,奴婢一头碰死也抵不过。”熊嬷嬷神采青灰、嘴唇发白,看模样明天拉的确切短长。
蒋郡王妃跟着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孙夫人淡淡道:“老夫人不在了,恬姐儿再在你们府上住着分歧适,你们府上现在办着丧事,也不便当,我送恬姐儿回勇国公府,你让人清算……算了,都一把火烧洁净了,哪另有甚么东西好清算,走吧,舅母送你归去。”
孙夫人迟游移疑送了两步,蒋郡王妃扫了她一眼道:“守孝举哀要紧,不消送了。”孙夫人松了口气,今后仰在婆子怀里,跌回棺床旁,这回是真哭的肝肠寸断。
严承志内心猫抓普通的难受,银子和东西到底哪儿去了?荣萱院这把火烧的蹊跷,莫非是阿谁小妮子?那小妮子才十三岁,又不是成了精,再短长能有多短长……是老太婆临死前安插下的?不会,她如何舍得一把火把甚么都烧了,她能让那小妮子也穷得精光?
李恬和蒋郡王妃、徐夫人等人到了二门,蒋郡王妃四下转头看了看问道:“悦娘呢?”徐夫人不明就里的跟着张望,悦娘的身份隐密,除了蒋郡王妃,外头没人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