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熊嬷嬷去的,大伯娘没见她,大嫂出来的,大嫂让熊嬷嬷先归去,她跟大伯娘说一声,这就遣人过来接我,等了两天……”李恬垂下了头,声音低的几近听不到:“约莫是想等过了头七吧。”勇国公府并不肯意她归去,李恬沉闷的暗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回勇国公府,这不是实在没处所可去么。
“昨早晨吃东西没有?今儿早上呢?”
李恬出到灵前,恭恭敬敬冲外婆灵位三磕九拜,站起来,又冲严承志和孙夫人等人各自磕了头,返来站在蒋郡王妃身边,踌躇了下,又上前半步,冲孙夫人曲了曲膝道:“多谢大舅母这些年的照顾,我外婆和母亲的遗物都付之一炬,只要后园西北角藏书楼里的书,是母亲生前保藏的,能不能让我带走做个念想?”
紧挨着帘子侍立的孙夫人和郑二太太神采大变,郑氏从背后推了孙夫人一把,强笑解释道:“五娘子福大命大……”蒋郡王妃抬手止住,看也不看她,只拉着李恬体贴道:“传闻荣萱院烧成了白地?”
严承志内心油煎火燎普通,忍不住扭头今后园看,严承庆正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顺着他的目光也今后园看,两人整齐的的确就是串在一根竹签上的一对蚂蚱。今后的十几天里,这对蚂蚱白日困在棺边哭丧,早晨就面劈面坐在书楼里一本本细翻,直翻到林老夫人出殡,两人累的死狗普通,连一寸长的小纸片也没翻出来。
李恬和蒋郡王妃、徐夫人等人到了二门,蒋郡王妃四下转头看了看问道:“悦娘呢?”徐夫人不明就里的跟着张望,悦娘的身份隐密,除了蒋郡王妃,外头没人晓得。
“舅母美意,可我穿带孝……我想回家。”李恬抬头看着蒋郡王妃哀声道,蒋郡王妃转头看向徐夫人,徐夫人叹着气点了点头道:“她到底是李家的女人,归去最好。”
李恬看模样是饿极了,伸手拿了块椒盐酥,一小口一小口却咬的缓慢,蒋郡王妃忙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别急,慢些,喝口水咽咽。”李恬接过杯子,一口水一口点心,连吃了三四块才舒了口气,看着蒋郡王妃不美意义道:“我饿坏了。”
严承志哭声里倒真有七八分哀痛,一向到老太婆病死,荣萱院里里外外守的连根针都扎不进,等他被人叫出来时,老太婆连衣服都换好了,灵床一抬出院门,他就清空荣萱院,让人锁了院门,可这记念的人一向没断过,他又甩不开老二,老太婆和她那死人女儿的嫁奁册子、这积年的帐本子、那些地契、房契,下人的身契,他连影子还没看到呢,这些年他费经心机,也没摸清楚老太婆和那死人女儿到底有多少铺子、庄子、银子,他晓得的,就明面上那几处,那几处才值几个银子?!现在表里帐房堆的都是空帐,银库里空空如也……
书楼里必然有花样,那房契地契银票子如果夹在书里……书里必有东西,必然得一本本细细翻过才气放出去!
蒋郡王妃眼底闪过丝畏敬,下认识的往四下看,刚看了两眼就认识到失态,仓猝收回目光,从车厢后拿了只匣子翻开,表示李恬道:“都畴昔了,别怕,吃几块点心先垫垫。”
孙夫人迟游移疑送了两步,蒋郡王妃扫了她一眼道:“守孝举哀要紧,不消送了。”孙夫人松了口气,今后仰在婆子怀里,跌回棺床旁,这回是真哭的肝肠寸断。
“那就去问一问,我们现等着。”蒋郡王妃不耐烦的说道,孙夫人今后趔趄了两步掀帘出去,严承志兄弟就跪在棺床左边,内里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见孙夫人出来,青灰着脸道:“那是她母亲的东西,带去做个念想也应当,”一句话没说完,严承志心底划过丝亮光,稍稍顿了顿,上面的话就变了:“只不过那书楼一向锁着,里头脏得很,得理一理,过几天理好了就打发人送到勇国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