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王急了,“阿瑜,你怎的尽向着她说话!我们这么些人,可还没写完呢。你安知我们的不如她的?”
只为天姿冷酷,被西风酝酿,彻骨香浓。枉学丹蕉,叶展偷染妖红。美女取次装束,是自家、香底家风。又怕是,为苦楚、长在醉中。”
宁远一脸惊羡的看着我,向她皇兄道:“阿宝,这位墨娘子,啊不,墨先生,真真好风采、美姿仪!并且,她写得如许快!其别人可都还没完成呢。”
崔冲又低声唤我,“阿琰,你再喝下去,这满园红梅可就输给别家啦!”
“嗯,”我抿唇一笑,“你且瞧着。”
祯帝点头不已。唤摆布道:“取上来一观。”
我此时酒意已有了七八分,听祯帝如此说,便行至公主身侧,执了她尚未取用的纸笔,歪着头扫视了堂上诸人一眼,嘻嘻一笑,提笔道:“云深山坞,烟冷江皋,人生未易相逢。一笑灯前,钗行两两春容。清芳夜争真态,引生香、狼籍东风。探花手,与安排金屋,烦恼司空。蕉萃敧翘委佩,恨玉奴销瘦,飞趁轻鸿。试问知心,尊前谁最情浓。连呼紫云伴醉,小丁香、才吐微红。还解语,待携归、行雨梦中。”
此语一出,堂上诸人皆惊,义阳王和先前劝止公主的古野王满面不满、张口便要禁止。
我答道:“陛下遇事如此心急,看来一点儿也没感染到陆大人‘声声慢’的好脾气。”
我以手支颐,充耳不闻——输掉红梅才好呢,眼不见为净。
一旁的崔冲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瞥他一眼,唤身后的侍女又将我酒杯满上了。这酒入口绵密,酒香清冽,非常讨我喜好。幸亏蚀日崔冲将墨棣支走,不然必然又不准我喝酒。
我笑的云淡风轻的,已然道:“多谢陛下。”
小天子再荒唐,也是金口玉言。做臣子的此时再要禁止,已是无可变动。
因为,记起,会痛。
“阿琰,”崔冲小声唤我,“阿琰你还不落笔么?一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啊。”
“上元盛日,金陵有花,高殿梅影重重。十里暗香,一枝浓云小巧。管弦凝碧池上,记当时、风月愁侬。翠华远,但江南草木,烟锁深宫。
“慢着,如果你输了,又当如何?”义阳王出声忿忿不平的道,“莫要欺陛下年幼!”
我手写我心,伴着七分醉意,写得非常畅快淋漓。
我端起桌案上的夜光杯,一饮而尽。
有多久呢?
本日之前,我已经好久未曾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