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问道:“连环坞为何敢接店主刺杀当朝太子的拜托?”
他嗤笑一声,道:“不过,别做梦了。即便本王被刺身亡,另有五皇兄、卫王、十弟、十一弟。晟旸,他这辈子都别忘想九五之位了!柳氏,也别再妄图东山复兴。当年既害了大皇兄,现在的了局也是咎由自取!”
聂舞阳却把头扭向了一侧。一副别问我、我是不会再说的模样。
在殿内瞥见这一幕的我不由哧的笑出声来。
我回望殿外,姚华棠正捧着四五册卷宗,跟在一名内侍身后,从宫门外朝裕德殿走来。
“师兄,你如何在这太子身边?”
聂舞阳与他对视半晌,俄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说道:“好!老子被连环坞奴役了这么多年,也该报仇了!我愿为师兄前锋。”
晟曜朗声大笑,走畴昔亲身解开他身上的绳索,躬身一礼,笑道:“本王静候佳音!”
晟曜闻声过来看了看,“甚么事情这么好笑?”
墨棣眼底浮起清浅的笑意:“固执。太子问的就是我问的。”
……
聂舞阳眼中有较着的挣扎,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师兄,你昔年对我有恩,如果你要问,我奉告你就是。”
“舞阳?”
刺客年青的脸上竟在墨棣面前闪现出几分委曲,朝萧十三扬了扬下巴:“被他搜走了。”
墨棣缓缓转头,安静的目光在晟曜脸上逗留一瞬,淡淡的道:“好。”
墨棣走到跪在本地、双手被缚的刺客身前,抬起他下巴看了看,问道:“牵机丸呢?”
墨棣非常敏感,当即冷声道:“当年我服下牵机,舞阳得体味药。所幸我为玄寂道长所救,当时起便已离开了连环坞。太子殿下不消对我起狐疑。”
他瞥见墨棣,脚下便是一顿。
聂舞阳摇点头,咬牙道:“不是!真是那样就好了。”
“店主,是柳氏族人?”晟曜接着问。
墨棣站起家,朝晟曜微微点头,回身朝殿外走去。
墨棣垂下眼眸。
墨棣俄然停下脚步,颀长肥胖的身形在殿外台阶下投下一道寂静的剪影。
墨棣问道:“另有谁?”
晟曜负手立在殿内,此时意味深长的笑道:“既是同门,何不在裕德殿叙话旧?”
身后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不断向他发问的聂舞阳。
半晌后,他微微侧首,抿唇看向聂舞阳——那是一个忍无可忍却莫之何如的神采!
“师兄,我又长高了些,你发明没?”
“墨棣的脸之前就像万年不化的寒冰,这会儿……”我朝殿外努了努嘴儿,转头朝他笑道。
晟曜心机被墨棣点破,轻咳一声,随即面不改色的道:“你不要多心。本王有一事相托。既然连环坞敢大逆不道,朝廷天然要剿灭。不如,由你接了这趟差事?如此一来,你们想救的人得救,本王亦可去除再被行刺的担忧。不然,真是如鲠在喉!”
晟曜冲聂舞阳笑了笑,“你为谁来?”
“师兄,当年你活下来了,如何不返来找我?”
墨棣顿住步子,看了刺客一眼。
墨棣在晟曜一侧坐下:“是我当年陷身连环坞时的师弟,聂舞阳。”
晟曜游移的问道:“下一个来刺杀本王的刺客叫莫离?”
那刺客喘气着道:“师兄,墨师兄。”
墨棣轻声问道:“此次是谁?”语气中含着了然。
但是墨棣的目光在触及刺客的脸时,微微动容,一向以来的清冷神采有了一丝窜改。仿佛月下冰面悄悄裂开。
碍于墨棣的干系,晟曜此时倒也不好再让萧十三将他带下去以酷刑拷问。是以殿内一时没有人说话。
我朝聂舞阳微微一笑:“那你呢,你又是为了甚么?方才你若顺利服下了牵机,哪有命来享用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