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良娣也陪着闲话了几句,门外便有丫环来请,说二堂那边已经开筵了。阮良娣便起家,见双成还是拉着我,便道:“你们二人再说说私房话就是,我先去前头坐着,省的席上其他府里的人说没见着东宫家属。”
晟曜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细白瓷屑四溅。
阮良娣撩开帘子看了看内里,扭头对晟曜道:“殿下,我家里人说,京都这几日对谢府二公子结婚那日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传闻京都邻近的郡县,也都已经晓得此事。您本日在卫王府里露面,只怕会有些尴尬。”
当下点头道:“不,我与你不一样。”
“殿下,姚大人来了。”小安子在门口禀道。
“华棠曾于中秋时节再次争夺过的,只是亦已被她回绝。”
“哐铮――”
阮良娣笑道:“杨先生他们说的也不无事理。殿下的设法,也很对。”
阮良娣停在门口的身影顿了顿,但是我并未认识到甚么,转而与双成提及了青卓:“也不知青卓现在如何了?这丫头也不给我们捎个信来。那日我们几人看你舞剑,她可恋慕的紧。本日你大婚,她若也在,必然也是欢乐热烈的很。”
遂对姚华棠道:“或许有金石为开的一日也未可知。”
“罢罢罢,你此人,太会撒娇。连我也心软的。”她公然松口,陪我一同去了内院。
双成着王妃服制,顶着七翟凤冠,见了我们缓缓转头看过来,勉强笑道:“良娣、昭训,双成有礼了。”
裕德殿中诸人俱都跪了下来:“殿下息怒!”
阮良娣奇道:“你这是如何了,怎的神采这么差?”
姚华棠接过玉面纹样,深深一揖,“华棠谢过昭训。”
“快请出去。”晟曜缓慢的叮咛道。转头看我一眼:“本日之事,京中言论对我非常倒霉。我有事与华棠商讨,你且回徽音殿吧。”
双成睨了我一眼,却在桃花般的妆容下,更加显得眸光和顺似水,只觉娇媚,却连半分不满都没能表达给我。我心中为她欢畅,笑道:“遐想当日在安闲庄,听了你的苦衷,我还很为你担忧。不想本日就已经是卫王妃了。这可再无遗憾了吧。”
晟曜本来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听了阮良娣的话,微阖的双目展开,嘲笑道:“孤王不知他们谋算这一场意欲何为,大书房杨丰他们也说,本日卫王大婚,谢府作为近系姻亲,必然也会列席,劝我暂避其锋、静观其变,看他们到底要做甚么再应对。但我昂藏七尺、堂堂储君,坦开阔荡,莫非被如许的微末伎俩逼着,便不出门么?”
我便施礼辞职了出来。在殿门外,姚华棠仓促而来,施礼如仪道:“昭训。”
晟曜看着我,眸光晦涩。
我踌躇再三,还是问道:“殿下,你真的见到了林昭儿?您天然不会冒然进入内院新房当中,当时到底――”
我微微感喟:安如也是个固执的。但与姚华棠为妻,总好过与五皇子为妾。
晟曜没有作声。
我恍然道:“谢家安如相请,我去她内室当中略坐了坐,说了几句闲话。原也跟阮姐姐说过的。及至传闻殿下这边出了事,便赶去了殿春院。”
我心中担忧,又另有些不明白的处所,欲要再问。但抬起眼睫,见他始终垂着眼眸,只得作罢,劝道:“殿下也勿需担忧过分,说到底,不过是言官那边略微费事些。其他的人,群情过一阵子,也就清者自清了。”
我想起本身与晟曜初相见的场合,想起入府的景象――不,那不是“嫁”,是“纳”!
姚华棠微微一愣,待明白过来,便问道:“安如她,她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