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讷然，半晌言道：“本日得公子几番相救，我……”
我整小我松弛下来，才感遭到右脚和双手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本来虎口处也被阔刀震破了，殷红的血将袖口云雾绡也染红了。
是之前被引过来的四五个藤甲兵，趁我分神之际，举刀砍来。
昌若低头谛视我，目光如水。
一行人行至威帝面前停下。
我俄然惊觉，这设法何其大逆不道！
昌若啊！
此时浑身酸痛非常，我不由腿上一软，倚着大殿角落的一根柱子坐了下来。
哥哥朝我这边跑来，我亦忘了周遭景象，只喜极而泣的望着他。
“你本日奋不顾身扑在萧王身后，是为他挡刀么？”昌若目光熠熠的问道，但是不待我答复，又很快低声叹道：“算了，我何必多此一问。”
威帝伸手按上腰后的伤，目光沉沉扫视大殿内诸人。
我扭头望向殿外，天快亮了，大抵是寅正时候。此时只要两三颗星子缀在天幕上，俯瞰着地上人间的一幕幕。
真是叫人腻味！
众臣跪伏于地：“陛下圣明。”
我转头看去，竟是哥哥！
与墨棣并肩而立在西配殿门口。
破裂的窗扇外俄然吹进一阵风，异化着草木暗香。
威帝点头：“皇儿彻夜连番苦战，辛苦了。”他洞察世事的眼睛在哥哥身上逗留半晌，开口道：“顾千总，顾明珝？”
“你我之间，何时这么生分了？”昌若打断了我。
“你要记得，你是许了我的。”他淡淡的笑着，大步走开，去了卫王跟太子身边。
却迫于情势，咽下心中真正所思所想，一样伏在地上，口称圣明。
他点头应道：“无妨事”，将我不着陈迹地带至大殿一旁的无人角落。
且是哥哥与墨棣带队而来！
哥哥单膝跪下，施礼后禀道：“是，小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晟曜朗声道：“父皇，墨棣与佐辕大营千总顾明珝率兵驰援，眼下与殿外所余保卫前后夹攻，已将东魏人全数拿下。虎贲将军、五哥正率众清理、善后！”
不解除有一部分纯臣，心胸天下，忠君爱民，希冀在朝堂上一展抱负。
昌若听了，默念叨：“小莞。”脸上是如有所思的神情。他缓缓看了一圈儿大殿内的景象，目光在还是被捆绑的太子身上逗留一瞬，渐渐在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
我倚坐在大殿角落处，看着这些叩拜天子的臣子。不知不觉中，一个设法跳入脑海：不知他们当中真正对威帝心悦臣服的占几成。
他的目光跟腔调一样沉郁：“你对他，竟已情深至此！便如我能为你不假思考挡刀普通了……”
威帝声音沙哑的笑了几声，“你何罪之有！星夜驰援，天然有功。顾氏开罪寥落，后辈却到底是出息的。平身吧！”
好轻易将嘴角讽刺的笑意收敛了。
墨棣悄悄摇了点头，腔调清冷：“营内未见霍统领。佐辕大营只要顾明珝毫不踌躇接了虎符。”说完行至威帝身边，将虎符递还给了威帝。
过了半晌，晟曜与墨棣从大殿门口走了出去，身后是哥哥并几个佐辕大营的将领。
很久，威帝开口了：“传朕旨意，太子晟旸谋逆，废太子位，贬为庶人，囚禁于宗正寺内监；卫王晟晙是非不明，圈禁于抚蜂夹道。佐辕大营统领霍长风玩忽职守，升级留用，马上着武尚贤领佐辕大营军务。”
威帝沉吟半晌，又道：“着萧王晟曜为凤台大营监军，五皇子晟晞为辅辙大营监军。”
殿外的厮杀声垂垂停歇。
我体贴道：“你的伤……”
我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