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罗低首发展而出,回身朝福宁殿走去。默思赵似本日所为,心想他固然始终拉长着脸,但也还肯听她这寒微浑家进言,宽恕了香积,终不失君子风采。一面想着,一面薄露笑容,直到忆及他在信笺上写的倾斜的字,才有一点迷惑掠过心间:他是亲王,必定也与十大王一样从小习字,精于笔墨,如何笔迹倒是如许?

次日午后,蕙罗践约前去圣瑞宫,先见过太妃,再进入后院为宫人讲课。其间有一些鼓噪声自墙别传来,似有寺人在呵叱甚么人,但隔得远了,听得并不逼真,蕙罗也没多留意,还是向浑家们当真讲授所授内容。讲课结束,蕙罗分开圣瑞宫时,见守门的内臣在窃保私语,模糊听到他们提“司饰浑家”、“香药”等几个词,蕙罗顿时上了心,当即止步,问他们:“刚才我闻声有位先生在这里斥责宫人,但是哪位司饰浑家犯了错么?”

蕙罗轻声道:“号令是梁都知下的,大王可否跟他说说,请他饶了香积?”

赵似正在内里看书,见蕙罗出去见礼,抬起视线略看她一眼,简练地发问:“何事?”

赵似闻言抽出信笺,援笔在那句话后加上“简王似”三字,看了看,又盖了个印章,提起来让蕙罗看了,再面无神采地问她:“够了么?是否需求我摁个指印?”

提到赵似的脾气,世人也都无语。多年来,他一向是一副桀骜不驯、冷酷傲岸的模样,对平常宫人都可贵有好神采,更遑论要他宽恕冲犯他的人了。

蕙罗尚未反应,周尚服便道:“不成。且不说官家是否会承诺,香积因冲犯十二大王开罪,号令是梁都知下的,蕙罗避开梁都知、十二大王及圣瑞宫,直接要求官家命令免罪,宫中诸人将会如何对待蕙罗?如此一来,香积一定能脱罪,而蕙罗遭到的影响或许还比香积的严峻。”

赵似神情冷肃,问她:“你是在跟我说‘徽柔懿恭,怀保小民’的事理?”

半晌后,有赵似殿阁的内臣出来,把蕙罗带到了赵似的书斋。

“这就是你说的要事?”赵似一哂,反问:“那又如何?”

蕙罗点头:“奴婢读的书未几,并不知圣贤书上是如何写的,当时只觉尚仪说的有事理,就记下了。”语罢,慎重地朝赵似敛衽一福,再道:“香积奉侍大王如此经心,现在冲犯大王并非成心而为,以是奴婢恳请大王对她略加垂怜,像父母对偶尔出错的孩子那样,略施惩戒足矣,但不要把她逐出尚服局,让她去干她既不喜好也分歧适她的粗活――那样无异于完整摧毁了她的糊口。”

蕙罗上前去,唤了声“香积”,香积泪眼看她,当即双手搂住她,泣道:“蕙罗,我被赶出尚服局了。”

蕙罗惊奇之下转顾一旁的周尚服,周尚服叹道:“这是梁都知授意卢尚宫下的号令,我们亦不能违背。”

赵似锁着眉头重新核阅她,既未承诺也未反对,很久后,才开口道:“你要我如何做?”

蕙罗顿了顿,又说:“刚才大王说到职责,那么,奴婢敢问大王,大王你的职责又是甚么呢?”

赵似道:“她卖力查验香药,这些不都是她应当做的么?”

“我的职责?”见她如此直言发问,赵似颇感不测,少顷,如此作答:“作为亲王宗室,我不会有任何实权,我所领受的官职满是虚衔,无人要求我做任何事,除了对天子保持绝对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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