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 第37章 论香
赵似走后赵煦力竭倒下，昏睡至深夜俄然醒来，唤来蕙罗问：“现在是甚么时候？”
俄然揽过蕙罗，他于她愣怔间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轻浅而和顺的吻，旋即放开，敛去笑容，扬声唤憩于寝阁外的杨日言。
“那也只是第一重，”赵煦含笑的目光超出窗棂，探向中宫的方向，“蔷薇香味之下，她还披发着麝香和灵猫香的气味，那种植物香气，与体温相融，能阐扬到极致，会吸惹人贴肤追随。所谓软玉温香，便是用来描述她的。”
杨日言道：“是承旨蔡京蔡学士。”
杨日言回声入内，问：“官家有何叮咛？”
非时宣召亲王，又不遣待命的内臣，颇不平常。蕙罗惊诧，模糊感到他要本身完成的是一严峻任务。
“以是我是朱栾蒸笺香么？”赵煦不由又畅怀笑，“嗯，我成分庞大，是合香。”
赵煦问他：“本日玉堂值宿的学士是谁？”
“哦，你与他并不熟谙，他又常常换香品，难怪难以对比。”赵煦本身给蕙罗找了来由，不再诘问。少顷，又道：“实在，每小我都是合香，能够会融会多种香药的本性，并且香药的成分还会不竭窜改，跟着春秋和经历的增加，偶然加几味，偶然减几味，都说不准的。就如你，蕙罗，现在我感觉你像安眠香，但过几年，你披发的或许就不但仅是安眠香的味道了。当时，你会是甚么样的呢？”
“这么晚了？”赵煦怅惘，继而莫名叹道，“真喧闹呀……”
蕙罗领命，取了鱼符出福宁殿，公然有人上前问她欲往那里，她按赵煦所教的说了，问者放行，她敏捷拜别，特地朝尚服局的方向绕了绕，见无人尾随，才转道前去圣瑞宫。
蕙罗答复：“子时。”
蕙罗凝神听，但觉万籁无声，寝殿表里均无任何动静，颇迷惑地转顾赵煦，猜是他有了幻觉。
“我闻声很多声音……”赵煦喃喃道，“焰火在宫烛上跳舞，积雪在石阶上抽泣，轻风梳过帘栊，花瓣在梅枝上颤抖……殿外薰衣的浑家困了罢？我闻声她不竭低头的影子在和雾气磕碰。”
蕙罗只是点头：“真的好久没碰安眠香了。”
赵煦却勉强一笑：“回光返照罢了。”
“皇后……”蕙罗考虑着，斯须答道：“皇后应当是蔷薇水罢，还非得是大食国产的蔷薇水，才有那种洒人衣袂，经十数日不歇的芬芳浓香。”
赵煦唇角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只是那笑意垂垂淡去，目色略有些难过。
此言描述情境含混，蕙罗微感羞赧，又觉赵煦有神思恍忽之状，便另寻了话说：“细细想来，十二大王也并非只是单一的冰片香呢。冰片除秽辟邪，清脑明目，确如十二大王开初给人的感受，沉着狷介，稍显凉薄。不过量见几次便会感觉冰片香仿佛只是他的外壳，实在他也有本身暖和清爽的香气……有些像梅花香，或竹叶的暗香。”
因蕙罗日夜都在赵煦身边服侍，薰衣的事情现在交给浑家周妩儿做。蕙罗听赵煦说得诡异，如同亲眼目睹，心下骇然，颇感不安，劝他道：“夜寒伤身，官家也乏了罢？不如安息，明日晨起，再赏清供梅花。”
那人阔步出去，与蕙罗四目相对，两人皆有一惊。
“那么，就是你本身的香气。”赵煦笑了，“安眠香澹泊安宁如少女，神韵与你极似，偏巧你本身竟也披发着这香味。”
赵煦目送杨日言出门，然后对蕙罗说：“我床边柜中有一面鱼符，可持了在夜间通行于宫中诸门。你且取出，前去圣瑞宫，请十二哥速来见我……但路上如有人问，切勿说是去圣瑞宫，但说奉我命去尚服局取服玩之物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