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 > 第59章 画论
赵佶道：“一定花竹翎毛，山川也是一样。”
蕙罗道：“先生身处繁华绮纨之间，心却在乡野江湖以外，想必是需求一艘船的。”
内臣再不敢多言，清脆承诺，捧着画拿下去裁了。
赵令穰也是书画名家，端雅和厚，观之可亲。
赵佶朗然笑：“我还不如你呢，从小到大，连朝陵太后都不让我去。”
这几字写得超脱流丽，轻巧夸姣，蕙罗亦悄悄赞叹，想了想，对赵佶道：“官家这字是焚着香练出来的罢？”
赵佶等两两相顾而笑，皆抚掌称妙。赵佶问蕙罗：“你学过书画？”
“你能辨出他画的是那里么？”赵佶问蕙罗。
半晌后内侍取黄筌画作过来，展开请世人抚玩。赵佶让蕙罗批评：“你再看看，他的大雁是养在那里的。”
赵佶笑道：“何故见得？”
赵令穰一怔：“船？”
赵佶道：“无妨，既来了，就再看看我们的画罢。”
刘清菁蹙眉：“我说裁了，没闻声么？还磨蹭甚么？”
赵令穰笑对赵佶道：“可惜我本日上呈之作无花竹翎毛，不然也想请沈浑家见教。”
赵佶又要犒赏蕙罗什物，蕙罗坚辞不受，称获官家题词已是莫大殊荣，不敢再领其他犒赏。赵佶遂作罢，另取了本身一幅山川图卷，递给蕙罗，道：“传闻元符皇后对书画也很有观点，你且带这幅给她，请她点评一二。”
蕙罗欠身道：“奴家书口扯谈，如有获咎，还望先生包涵。”
蕙罗赧然不知如何作答才好，赵佶倒是扬声对她笑道：“本日你说得好，让我在两位先生面前也长了几分面子，且赏你点甚么罢。”
言罢命人展开赵令穰山川图卷数幅，让蕙罗赏识。
吴元瑜先取过抚玩，赞道：“字若插花美人，舞笑鉴台。”
赵佶笑道：“黄筌虽为大师，亦有观物不审之时，传写物态，的确不如崔子西。”
蕙罗但见画的是一水岸汀渚，水中芰荷迭映，岸边烟树迷离，碧荫凝翠，流霭相绕，树荫中又模糊暴露屋舍数间，气象清幽喧闹。
赵令穰含笑对赵佶道：“沈浑家这是赞官家画作气韵清贵。”
第三幅上的大雁数只在岸上，另有一只在空中昂首往下飞，翎毛丰盈，感染鲜润，芦苇纤秾有致，无第一幅之野逸，但也不像第二幅那般纤丽。
第二幅画有大雁数只，有的昂首饮水，有的抬头啄汀花，摆布翠竹垂杨，花鸟均姿势美好，笔触纤巧工致，翎毛描画邃密入微，设色浅淡中又凸起吵嘴对比，团体看来秀雅温婉。
赵佶道：“这都繁华了，那院体之类又该如何说？”
蕙罗道：“上好的沉香用明火焚，其烟袅袅而上，如丝如绢，固结不易散。若以手指牵引写字，那烟缕构成的笔划，大抵就是官家草书的模样。”
这幅画的是秋汀芦花双雁，空中另有飞雁一只，设色都丽，勾画邃密。蕙罗凝眸看看，指着画面上那只展翅高飞的大雁道：“此雁在天上平飞，脖颈和双足都直直地伸长，但是飞鸟如果伸足则会曲颈，伸颈则会缩足，如许画不公道，以是这只大雁只能养在画里了。”
那枕屏是直立在藤床一头的小屏风，用来为头部挡风，上面原有一幅山川画。内臣听刘清菁如此说，悄悄吃惊，面带难色：“此画是官家御笔绘制……”
第一幅画面上竹叶寥落，蒹葭荒废，一只落单的雁孤守水岸，缩颈低首，设色素净，意境苍寒。
蕙罗比较再三，然背工指画卷道：“第一幅应当是崔白先生画的，第二幅是官家画的，第三幅是吴先生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