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江之鲤拎起两尾鲤鱼,利落的去鳞去腮,开膛破肚,打上花刀,均匀抹上盐和粉,便架锅上油,切葱姜爆香,将鲤鱼头朝下拎着,一勺一勺的往鱼身上浇滚烫的热油。顷刻间,锅碗瓢盆叮当作响,油香,肉香,鱼香,酒香齐发,勾起人腹中馋虫万千。
大堂里只摆放了一张八仙桌,平时客人买完酒便走,就是为了制止客人在店中酗酒肇事。现在她与江之鲤一行人共六人,一张桌子天然是坐不下了,故渊和旧林很懂事的退到一旁,道:“我们站着吃便好。”
见她一副连舌头都想吞下去的模样,江之鲤也笑了,说:“多谢。比你在襄王府,如何?”
似是被她那满眼的敬意媚谄了,江之鲤哈哈大笑,他指了指陆浅葱怀中的酒坛,问道:“这是甚么酒?封着泥也能闻到味道,好香!”
江之鲤文雅的动着筷子,挑眉一笑:“独门秘笈,岂能等闲传授?”
表皮酥脆、金黄流油的烤雁被江之鲤用快刀片成薄片,整齐的码在两个大碟子里,淋上特制的酱料,香得令人发指;两盘鲜嫩肥美的牡丹醉鱼,打上花刀的鱼肉如翼般伸开,浇着浓稠的芡汁儿,装点几抹翠绿和梅红,盘子里还用萝卜雕成两朵晶莹剔透的白牡丹,整道菜如同鲤鱼翔游水底,都丽堂皇。
江之鲤端着一大碗上汤白菜过来,状作偶然的瞟了眼陆浅葱,迷惑道:“你如何了,脸这么红。”
不喝也好。陆浅葱心想:你酒量奇差,喝醉了指不定又要登徒子附身。
天晓得,她已经三月不知肉味啦!
陆浅葱扣问的看着江之鲤,江之鲤摇首笑道:“本日不喝了,何况那道醉鱼和雁肝,俱是用你的梅花酒腌渍的,也算是解了我的馋。”
陆浅葱‘哦’了一声,乖乖去灶边烧火,半响回过神来,愁闷道:噫,我干吗这么听他的话?
别的另有效梅花酒腌渍,切厚片嫩煎的雁肝,清蒸的百合南瓜,软烂甜美的上汤白菜,以及朴实芳香的翡翠豆腐汤……每一道菜俱是色香味俱全,标致得如同琼瑶盛宴,哪怕是除夕皇上赐给襄王府的御膳,也未曾像这般能让她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