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有些玩味的盯着陆浅葱看。
江之鲤看了眼脸颊红肿,口鼻流血的陆浅葱,当即面色一寒,满眼都是浓烈的风暴,身上的煞气更重。
“这……”黄县令一时语塞。
“至于名声?”她轻笑,眸子中闪动着奇特的寒光:“我连存亡尚且不怕,又怎会在乎这一点蝇头微利、蜗角浮名?”
“明显是你们宋家和何家欺辱在先,为何要我走?”陆浅葱冷声道:“我退一步,你们便会欺进十步,我已经忍了够久了,断不能再让步。”
说罢,他朝县令暴露一个意义不明的痞笑来。黄县令立即会心,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有何委曲?”
两名高壮的衙役一左一右抓住陆浅葱,陆浅葱猛地一挣,怒道:“大人,民女才是被告,民女的状纸还在您面前,您却偏信被告构陷之词,对被告动刑!大人如此公允被告,未免有失公道!”
旧林张了张嘴,故渊倒是一挺胸膛,抢在师兄前头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说罢,他拿起扫帚,开端主动帮陆浅葱打扫被砸得七零八落的酒坊。
繁忙的间隙,陆浅葱抻了抻酸痛的腰肢,状做偶然的问旧林:“旧林,你们师徒为何对我这般好?”
“不消说,这场官司定是她败。”
何氏刻薄一笑:“陆氏乃未嫁之身,不如请人验上一验,看她是否完璧之身,不就行了吗?”
黄县令收了何二的贿赂,本就心虚,现在听外头民怨沸腾,纷繁为陆浅葱打抱不平,他只好软下声音,干咳道:“如果陆氏勾引何氏丈夫在先,坐实了通奸罪,那何二带头砸店,也不过是讨还公道罢了,能够谅解……”
“哎呀,不幸了这如花似玉的女人,惨咯!”
“江……公子。”
黄县令狼狈不堪的从桌子下爬出来,心不足悸的瞥了眼插在墙中的那一柄长剑,抖动手喊道:“何人擅闯公堂?来……来人,快将他拿下!”
江之鲤眯了眯眼,嘴角缓缓翘起,施施然问道:“大人,因何打她?”
“是啊是啊,民妇才是受害者啊!”何氏做怨妇状,抹了把眼泪问道:“只是不知按本朝律法,通奸罪该如何措置?”
陆浅葱口鼻流血,她甩了甩嗡嗡作响的脑袋,她吃力睁着视野恍惚的眼,半响才看清面前这一袭白衣是谁。
见世人都迷惑的看着本身,刘大娘长叹一声,说:“你们有所不知,那何二横行镇上十余年,大家都怕他。虽说上头有县衙,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县太爷是棵墙头草,只求自保,不干实事,以是即便你去报官,官府也何如不了何二呀!”
陆浅葱双手托着状纸,背脊挺直跪于庭上,一字一句铿锵道:“民女汴京陆氏,状告泥瓦匠宋忠妻何氏及其兄长何二!”
说罢,她自嘲一笑:“我一个当垆卖酒的,只要人们心中还对我存有鄙夷和成见,打跑一个何二,明日说不定另有张2、李2、孙二……若无人再护我,我又该如何置之?我要上公堂打官司,要争的不是一个胜负,而是要这乌山镇能把我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对待,而不但仅是一个凭借男人而活的女人。”
那两名衙役还待脱手,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柄长剑破空而来,铮的一声擦着两名衙役的衣裳,钉进黄县令身后的墙壁中,黄县令惨叫一声,当即吓得从县令椅上跌了下来。
陆浅葱沉吟,摆摆手道:“不了。我要的,不但仅是出气,而是一个职位。”
第二日巳时未到,县衙门口的大鼓被人擂响,雄浑的鼓声仿佛穿过暗淡的天空,中转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