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拍拍身上红袍走了出来,赔笑道,“传闻三哥你年也不过就来审案,我深受打动,觉着得向三哥学习,就过来了。”
凤阳长公主打个圆场,“行了,这么一星半点小事也值当拿来一说,明儿我跟皇后说一声便是。孩子们年事都小,短不了打打闹闹,今儿个拌嘴,明儿就好了。”
“我今儿跟着许郎中去抄家了,抄的就是南安世子阿谁小妾的娘家,说她家之前就是个杀猪的,自从得了南安侯府的照看,家里有了官儿,一下子就发了。”唐墨拿块糕咬一口,他跟着抄家后又跟着编号盘点入库,忙到入夜才回家,肚子已经饿了。
“多大也是我儿子。”凤阳长公主噎丈夫一记。
李玉华听了郑郎中带人去通州缉捕周二郎的事,不由道,“这可得叫郑郎中谨慎着些,刑部在帝都好使,到下头州县地头蛇多了去,那些人可难缠了。”
郑郎中看一眼身后诸人,“去府衙!”
伉俪俩说会儿话,用过晚膳读会儿书也便早些安息了。
穆安之在刑部当差几月,倒也知小鬼难缠的事,他想了想说,“通州是直隶府统领地界儿,直隶陈总督是陛下亲信,陈家世代王谢,不会将周家看在眼里。”
唐墨当天中午也不跟穆安之一起用饭了,他现在跟许郎中、杜长史俩人一起用饭,俩人待他好,不像三哥似的老是训他,也不瞧瞧甚么日子,大年下的,不说给他包个大红包,竟然还训他!真是的!一点好哥哥的样都没有!
穆安之再召来许郎中,对许郎中道,“去把周家抄一抄,凡是带字的一件不能少,别的,周家下人不要走脱,府里凡管事的管事、媳妇、婆子、丫环、悉数拘起来细心看管。”瞥一眼墙角探头探脑的唐墨,穆安之扬声问,“你如何来了?”
唐墨觉着本身占了天下公理,正振振有辞的说着,忽见父亲沉下脸来,唐墨不敢再说,小声嘀咕一句,“归正我不去,我没错。”
“三哥你没在处所去过,我就跟你说吧,之前我们县就有县令是斗不过县中乡绅灰头土脸去官而去的。”李玉华把穆安之取下的玉冠放在匣子里收好,“这还是正管的处所官,更别说这类部堂着人到下头拿人的事。这事瞧着简朴,可委实不简朴。处所官共同还好,倘处所官员成心刁难,必定要多生风波的。”
“跟你说件好笑的事,那周家老二不知是不是被周氏的案子吓破胆量,竟然跑到通州去了。”穆安之冷哼,“他大抵不晓得刑部要拿谁,倒是他跑到天涯天涯,也能将人拘来的!”
唐驸马瞪小儿子一眼,很有警告之意。
郑郎中把管家交给段主事,本身去找穆安之回话, 穆安之另翻出一份逮捕文书,提笔铺平写就,递给郑郎中。
“怪道大过年的跑衙门当差去了。”穆安之笑着摇点头。
唐驸马放动手中茶碗说小儿子,“衙门的事不急,明儿你先进宫去给嘉祥公主赔个不是。”
“周家小小五品官,还敢不听传唤?”穆安之挑着眉角,觉着李玉华说的话仿佛天方夜谭。
李玉华顺带探听,“衙门的案子如何了?”
入夜,北风吹透脸颊,郑郎中勒住马缰,马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鼻息间喷出阵阵白雾,明显也累极了。身后城门在城卒合力鞭策过收回迟缓沉重的声音,重重封闭。
“我不爱清算文书。”唐墨不乐意,磨唧着不肯动。
这管家之前跟着主子也威风过, 也见过主家与官员迎来送往、称兄道弟, 不过, 去岁他也没少跟着自家二爷到刑部给等侯秋决的姑奶奶办理。主家本身难保,做下人的也威风不起来,管家抖了一抖胖墩墩的身子, “往年并未曾去。皆因客岁是我家老爷子六十大寿, 来信叫二爷畴昔一家子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