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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他出家回家。
那一世,我在孤傲的王座上,她一人一剑,取我头颅。
我说我不知。
那一世,我伸直他胸口,我是蛇,他是樵夫。
我接过刀,在臂上一划。
我盘腿闭目,结就转轮法印。
僧伽蓝寺香客浩繁,求子求财,求安然福报,发愿还愿,我在钟楼上看他们来交常常。
有只如雪的白兔舔动着靛蓝微波,天空中苍鹰爬升而下,我张臂挡着。
师父你看,他们执念更深于我呢。
……
“故我杀它,亦是宿命。”
是诸天转轮曼陀罗胎藏大阵……师父曾提起,太古时域外天魔入侵,中土便依托此阵存下了最后一丝香火。只是,却为何让我入此阵?
幅幅画面在面前闪现,消逝。
我身材被火舌燎起水泡,水泡又在烈焰平分裂,烤干,发黄变焦。身材枯萎了,垂垂化为焦炭。
僧伽蓝全寺高低和尚,我一一与其讲经。厥后我观寺中和尚之心,本来和尚和香客,执念却差未几。
……
“你……执念太深。”
阖上眸子。
佛音乍现,那老衲人干枯的双唇启开一条裂缝。
劈面,是灵台宗的虚云禅师,师父亦提起过,他修杜口禅的光阴已长远不成知。
……
师父让我撞一年钟。
师父问我枯木禅坐得如何,我说悟了,师父感喟说当真悟了便好。
我入定了,枯木图在面前焚出青烟,有一缕飘向青铜大佛,我循着出来了。
师父问我又看到了甚么,我说:
“我愿救它。”
耳边火舌哧哧吞吐,一阵脚步声插出去。
“多年前……僧伽蓝寺是一间小庙,屋舍三两间。庙内一僧,证菩萨果,化虹而去。先人在他圆寂之地,铸了此佛。”
师弟半路削发,原是贩子,因故遁入佛门,我观贰心中执念,淡于财帛,执于亲情。
“是。”
“你心有佛根,亦有魔种。”
未辩白,论法是时闭幕,我下了莲台。
“佛祖保佑妻儿安然……”
那鹰又递过来一把小刀,镶蓝宝石的黄铜刀柄对着我,我了然。
他老了,也不知从何时开端的。
它棕褐色的脖子上有一圈白翎,此时被染红了,血溅在刀柄蓝宝石上色彩发黑。
“得佛果,能消我执。”
我知它意,跳入此中,秤平了。
我常想,无执念,如何生出三千天下。
……
我从那里来,到那里去?
师父说我执念未休,却日趋深重。
师父抚我头顶道:
在四周莲台坐了九转,我坐上三千三百三十三瓣那尊。
“情愿。”
他们宿世,来世我都瞥见。
熊熊烈火燃起。
“寒灰死,火去。”
“白兔饮水,苍鹰捕兔,一饮一啄,皆是宿命。”
师父带我到毗卢遮那佛像旁,牵起我的手:
他……是谁。
沙丘挪动,我在上面走,一脚深一脚浅。
我说:
印象中,师父向来都是淡然的,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两条细缝。
鹰拿出一杆天平,我怀里白兔跳入一端,沉沉落下去,在沙地上砸了一个坑。
看我盘腿坐好,他扑灭图卷。
……
师父叫我到藏经阁内,与我对坐,他皱眉看我,神采阴晴不定。
是你啊。
“你知死,却不知生。你观遍藏经阁,可看出枯木死中有生?落叶化灰,亦作树肥,非生非死,不垢不净。”
有屠夫来求消罪孽业障,宿世倒是一头猪。
“枯枝,落叶。”
执念……
有一双胡蝶停在青灯前,我看他们来世是十指紧扣的恋人。
师父寂然看着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