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歇着,但是寻不得处啊。”
“人都嫌我轻贱,还说我脏。快出中邢的时候,有个男人哄我说要纳我,倒是想糟蹋我,要不是逃的紧,那就完了。碰到的好人家都是有媳妇的,养不起小的,我也不美意义跟人家。我嘴笨,不会说好话,卖身抢不过人,弄招子也没几小我看。厥后听人说都城好挣板子,就跟着潮来了……”
“可不呢,辛苦着呢。裹子里也没几个板子,先起是讨食,过后见有卖艺的,翻跟头下腿,翻拱桥。我一想,这我也会啊,就试着弄,还真赚了些板子。但是我弄的不好,赚的未几,几时赶上美意人,赏个大饼甚么的,才气吃饱饭。”
我拽着老农来到一旁,看了看还在抹眼泪的雀儿,抬高声音对他说道。
在元兴话里,“雀”和“确”同音,没有“巧”这类发音。听雀儿说,麻雀在西北就被称作“雀儿”。元兴就没有这类叫法,这边管麻雀叫“雀子”,小孩子去掏麻雀窝,都说“去掏雀子窝”。
啊!对了!
“干吗?还无能吗?带妹子去咱家呀!”老农一脸理所该当的神采。
说着,雀儿又吸起了鼻子,声音哽咽起来。
等等,回家?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农在一旁没好气的瞪着我看,就仿佛我要把他将来的媳妇给说跑似的――这傻货,真是美意当作驴肝肺。
如果在平时,老农这么说,我绝对没有定见。但是现在,绝对不可。
从老农出门后进步的方向来看,他明显不是奔着故乡的方向去的,而是奔着我家去的。因为账还没有结,我只能先结了账,再追上去,将他拦住。
回哪个家?故乡吗?
“既然晓得世道乱,不就更该找个安稳的处所歇着吗?”
“你之前说,你从家里逃出来,是因为阿谁稗瘸子不是好人,你不想嫁给他。那是不是说,如果阿谁稗瘸子人还不错,你就情愿嫁啊?”
“我也想啊。可这世道怪乱的,走哪哪慌。这个派阿谁党的,另有红毛子和匪贼。听人说,被匪贼现了还好,跪下磕几个头,说几句好话,弄上一段,就算弄的不好,人家也会放你走。如果被红毛子现了,就要被糟蹋了。”
可就算是好人,也不能随便领家去啊!
老农此人啊,心眼儿太直。我让他说好话,他倒好,直接就剖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