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副斯文漂亮的好边幅。
“咳咳!”
本来还是一场佛妖对峙的严峻场面,到此就突地演变成了一个和尚举着钵要收不收、一只小妖挺着身子要被收伏不被收伏的好笑闹剧。
灵均身边站着的季承晏却不时向他投来深沉的目光,但用心“降妖”的灵均对此浑然不觉。
因而青衣女子不再说话,与那江女一同撑着伞悄悄候在断桥的一边。
“小青不要混闹!大师息怒啊……”
那在一旁苦苦支撑的白蛇江女立即扑身挡在了小青面前,哀着一张丽容便对那和尚求道:
听够了小恋人腻歪,又见一旁的季承晏目中之色更加思疑,灵均便决定从速带着自家情郎阔别这是非之地。
这和尚道行不浅。
谁知和尚却嘲笑一声道:“仙家何必欺诈洒家?金龙之身,洒家的天眼还是看的出来的。”
“小混蛋,还不快给本王滚下来。”
地上的小青闻言就炸了:“谁不男不女了,谁非雌非雄了!臭和尚展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从里到外都是个公的!要不是为了帮江女,老子才不会化这恶心巴拉的女形!你个臭和尚,白长了双天眼,被狗吃了还是被鹰叼了!”
六尘扭头对着这小和尚一声叮咛,“哗”的一声,金光一闪,人便已不见了踪迹。
灵均却神奥秘秘地以手堵唇、表示船上统统人噤声,然后借着湖面上欲遮未遮的水雾、一脸严厉地躲在船舱后抬头用力往那桥上方望。
只见那桥上一白一青两道年青女子的身影在近桥心时俄然站定,堪堪凭着桥身拱起的弧度挡住了桥对岸的视野。
“大胆妖孽!既已得飞升仙缘,缘何还要迷恋人间繁华、祸乱凡界!”
但那和尚倒是没有这么好乱来的,听江女说完便是一声冷喝:
观那江女羞羞怯怯、含情脉脉的神采,灵均这才后知后觉地又明白过来:本来这白蛇是想泡这许仙。
这白蛇江女为了断尘缘而报恩,那他灵均龙太子又是为了甚么而报恩?
而那江女又纤手微抬,如城的乌云便瞬息凝集欲堕,雨滴开端三三两两地斜落而下。
“六尘。”和尚将金钵往法衣里一收,又规复了冷俊神采,打量着面前的灵均回道。
“小妖欲将此草日夜佩带于身,但求不伤仇人分毫!望大师明辨,让小妖得偿所愿……”
“哼。”江女身后的小青一声轻哼,冷静朝着湖面别过身,却低头一眼便瞧见了桥底躲在船舱门里的灵均。
“小妖江女,因灵识初开、冬困断气时,受了这凡人许仙宿世的一饭之恩,故修仙化形后特来尘寰寻仇人转世报恩,以求了断尘缘情思、无欲飞升,青蛇来凡界只为助我报恩,与此事并无干系,还望大师开恩,饶了我等,让小妖能早日还清恩典、得道飞升。”
和尚方才还松缓了些的神采立即又绷了起来,丢还了化邪草,举着钵对准小青就是一声怒喝:
仙家讲究尘缘俱断、脱俗致虚,这江女即将成仙,定是想要趁此告结束这番尘缘好早日飞升了。
“叨教你是……”一向专注于桥上环境的江女见灵均这个陌生人俄然来临,不由惊问出声。
“这雨如何还不来?”
和尚将灵均高低一扫,又忽地凝重了神采道:“仙家这番执意牵尘,只怕要惹上不该惹的孽缘、摊上是祸不是福的孽报,开弓便无转头箭,四界危矣、四界危矣!”
和尚俊脸一红,这才讪讪收了手,非常愁闷地嘟哝道:“不过就是例行公事过问一下,一个两个不拿豆包当干粮、不拿和尚当回事……”
结界消逝,云消雨散,西湖之上又是一派春和景明、万物繁华之象,路上行人络绎不断、谈笑如初,仿佛从未有过蛇妖和尚墨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