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这回是嫁女不是入赘,急巴巴的置下了小院子,又调派了人手,吴夫人倒也不怕丫头婆子们不平管束,自家这个女人,嘴巴懒得动,拳头却爱动,又有个打跑了匪人的名声在,哪个还敢再作耗。
绿萼笑盈盈听着,她跟秋娘摆过摊子,一文一文赚过馄饨钱,晓得钱是如何来的,也晓得钱要如何花出去,伸手取了个石桂剥好的榛子,嚼得满口生香:“不算私房就是补助家用,也是好的。”
半子是个呆的,女儿又是个傻大姐,吴夫人到送女出门还在叹,石桂吃了喜酒归去,倒有些想明月了,吴女人拿话问她,甚个叫看长看短量力而行,嬷嬷说的倒跟使刀用枪差未几,可她问了,嬷嬷又只点头答不上来。
石桂定了主张,瑞叶却如何也不肯占这个便宜,红了脸直推:“你家里已经待我够好了,我就是帮手也是该当应分的,再要提钱我成甚么人了。”
这个半子不快意也快意了,甩了手只晓得读书,旁的万事不管,见着女儿就脸红,能嫁这么样的,就比外头那些只要虚模样,摸不着秘闻的强很多。
石桂面上微红,那里还要秋娘奉告她,明月就不晓得说了多少,能把她说得抬不开端来直往怀里钻,如何也没料着他肚里另有这很多墨水,掐着他腿上的嫩肉问他打哪儿听来的。
宋荫堂已经跟叶文心对屋而居,两个当中就隔一间堂屋,婚事是如何也得作定的,宋荫堂自家写了八字,跟叶文心的配作一对儿,家里不肯,就比及他们肯。
又分拨他们轮番清算桌子椅子,定了几条端方,换汤不换药,把这二十来个孩子当作小丫头似的管束,扫院子端茶倒水,本来几个拆台的,也都收敛了。
石桂若不是走这么一圈,那里晓得瑞叶在这一带的分缘竟这么好,她早早看过这个处所,还想着开个饭铺的,只家里一向有事,既偶然也有力再拿出钱来开饭铺。
石桂笑起来:“我不成不是白给你,但是得指派你做事儿的。”说着拉过瑞叶坐到床沿,从床边柜上取了一匣子榛子剥起来:“你今后就真当贤浑家了?你看看穗州这很多女人谋生,女掌柜女夫役女伴计,如何你就非得缩在背面,莫非今后就只做针线,眼睛都熬坏了。”
她是见过明月的,她还算练过刀剑,姚墨客一个墨客她都受不住,换作石桂可如何了得,想了半天没体例,只好奉告她:“结婚那天夜里你受不住了就哭。”
石桂内心好笑,嘴上去应了,看她脸上红晕更盛,眼睛亮闪闪的,可贵提及话来竟有些和顺,再看吴夫人满面是忧色,恨不得念佛,更加觉着好笑,拿了喜饼喜糖告别出去,往叶文心那儿去了一趟。
石记竹筒饭在船埠有了一间铺子,石桂还想在城里也开一间,就在喜子书院那一片,她跟瑞叶两个去看过一回,同瑞叶合股做买卖,算是第一家分店。
城里这间铺子卖的天然不如船埠上好,小推车又加了一辆,海运没有淡季淡季,日日出去的船只送的货色都不一样,小推车的买卖越来越多,船埠上推车卖东西的店家也越来越多。
出了热孝,可带着孝上门去看人家办丧事总归不好,石桂写了一封信去,吴夫人竟了身边的嬷嬷来请,既是诚恳相邀,她便去了,还给吴家女人预备了贺礼。
反是吴女人上门一回,回门那天吃紧叫了人来请石桂,石桂去得晚了,她还焦急,拉了她进屋子去:“你娘是不是也不肯奉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