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光听这么一句,就蹙了眉头不再动筷子,玉絮眼看着她动了气,还又等了一会,等琼瑛说到冯嬷嬷催得急,那头人也在家里等着时,她这才上前劝:“就是再急,也不必用饭的时候说。”
石桂本来觉得琼瑛是为着哥哥,等她再说上两句,倒有些明白过来,这女人把冯嬷嬷那哄人的大话当了真,还真当是为了叶文心好了,怪道她办事如许理直气壮,只当自个儿是好人,房里余下这几个都是勾了叶文心往傍门上走的刁奴。
石桂不期然想着那立牌坊的话,琼瑛说不得是连自个儿都骗了,自欺其人,想要的还是哥哥当管事,自家谋一门好婚事。
等屋里人走空了,石桂搁下笔道:“女人那无间的战略可想出来没有?再这么拖下去,我在冯嬷嬷眼里成了无用的人,女人再想密查甚么也听不着了。”
钉子说的就是琼瑛了,要除了她可不是易事,只要她能派上一点用处,冯嬷嬷都不会等闲动她:“不如留了她,叫她不知不觉也当了反间,我们已经晓得她是耳目了,让她听些虚的,看些假的,岂不更好。”
石桂跟着声儿更软了:“女民气里头不好受,也不能拿名声打趣,一并选秀的,另有好几家熟谙的女人,当着她们,女人也得全了礼数不是。”
叶文心沉吟得会,咬着唇儿盘算了主张:“一味推着也确是不好办,我干脆就答允下来,叫冯嬷嬷把这功绩算到你头上,今后她再想办甚么事,也得倚重你,我们先把面前的钉子给拔了。”
石桂挑了挑眉头,琼瑛还没有跟她面劈面的说过甚么,要么就是奉告叶文澜,要么就是奉告冯嬷嬷,让这两个找她的费事,这回劈面把她叫了去,也不晓得想说些甚。
叶文心把筷子一搁,眉间拧了起来:“我不消了,你们拿去分了罢。”
女人大了有主张了,不再是本来“为着你好”一句就能利用的了,琼瑛还拿这个对于叶文心,这才一步错步步都出错,她听了石桂的话,倒也认这些说得有理,却催了她道:“再有几月女人便得进宫,真为着女人好,还得劝着她才是。”
六出素尘相互使个眼色,琼瑛倒难堪起来,她越是这么苦口婆心,叶文心就越是不待见她,她自个儿也想不明白,清楚就是一桩功德,再没有传闻哪家子的女人为着选秀就折腾的。一个选中了,一家子都跟着光荣。
门上的婆子见她点了灯往外走,一个小丫头都不带,还提示她一声:“女人,雪六合滑,有甚么差事明儿再办了就是。”
石桂轻声细语的软言劝她:“女人一味厌了学端方,可也得安了老爷的心才是,宫里头端方大的很,我传闻进宫的时候,不但要写驰名姓,还得写上老爷的官位,如果女人不听些端方,进了宫可不是丢了叶家的脸面了。”
石桂伸手捏了个桂花糖,不再答话,琼瑛又道:“如果你能劝着女人学端方,冯嬷嬷那儿需求记你的头功,底下那几个,都不如你明白,提了你当二等,也不是不能够的。”还是那付贤能口气:“我们劝着主子好,自家也跟着好,岂不是分身其美?”
石桂叫冯嬷嬷看重的事儿,琼瑛猜也猜想出来了,冯嬷嬷也同她明着说,到底是宋家的丫头,既不能打也不能骂,管很多了,宋家管事的嬷嬷内心头也不痛快。
她拿菊花汤洗了手,避出去前使了个眼色给石桂:“你到我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