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查出来办了件案也还罢了,又并未查出甚么来,凭白当了回恶人,想要立威的,却成了笑柄,还闹得如许大,外头不闻声也难,明儿宋老太太需求问,非论如何说都是丢了叶家的脸面。
底下的丫头一个个都看了她,她过才尝到点作主的长处,交代给石桂,没一刻厨房就送了酒菜来,火腿麻菰汤五香酱鸽子,鸽子按着人头来,一人分得半只,再有些酥炸金银蛋酱胙鲤鱼段,酱排骨水晶鸭,摆了满满一桌子。
蕊香陪着石桂逗了会猫,眼看石桂不挑头,这才吞吞吐吐道:“玄月是不是端的拿了你的东西不还?”
琼瑛还不明白自个儿如何就让女人嫌弃成如许,伏地哭了起来:“女人厌了我,她们哄着女人玩,我却得劝着女人学端方,我不是那说甜话的人,可女人总该明白,我这一心为着女人呢。”
廊下一排灯笼全点起来了,蕊香之桃六出素尘都站着,蕊香闻声她问,转脸看她,玄月才刚哭过,脸上的陈迹那里瞒得住人,蕊香本就狐疑了她,这会一看,倒真像是有事的,再去看石桂,又猜想起来,莫非她端的手脚不洁净?
冯嬷嬷深厌琼瑛办事倒霉,连几个小丫头都拿不住,把这些人的箱子都查检一回,纵本来肯替她讨情的人,现在看她也跟仇敌普通了,好好的当着差,冷不丁就说你是个贼,里头这些个家生的,哪个肯买她的帐。
这一回,无疑是把琼瑛的脸面全给撕了,便是她再返来,底下这些个丫头也不会服她,玉絮扶了她,送到她屋里,绞了巾子擦脸,又把粉细细抹过,清算了几件衣裳,卷在小包裹里,低头跟着冯嬷嬷出了院子。
叶文心垂了头,两束细发垂落腮边:“确是想家了,我院里那些同我一样,也是离了故乡的,给她们也叫一桌席,也算是慰一慰连日辛苦。”
蕊香还待再说,玄月排闼出去,一进门就闻见香:“这是办宴了?”坐下便挑了酱鸽子吃,又说
一院子丫头看着,冯嬷嬷正在出门,眼儿一扫瞧见了玄月,暴露点笑意来,指了她道:“你来打灯笼罢。”
蕊香跟着石桂回了屋,石桂把炸过的鱼皮撕下来,挑里头的鱼肉给两只狸猫儿吃,蕊香放下大虾圆子:“才刚看你吃了两个,想必是爱的,特地给你送些来。”
石桂微微感喟,叶文心见机是快了,可要赶走琼瑛却没这么轻易,她跟着叶文心进了宋家门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等丫头了,宋家这些人可非论她是后补的还是本来就有的,只认她是个一等,好好的把贴身丫头发落了,由不得人不诬捏些故事出来。
冯嬷嬷不料她立时反口,小女人家恰是长个的时候,出来的时候还看着稚气,这会儿竟也有了棱角,不好掌控了。
这时候另有香椽佛手蜜饯糖点,果碟都有好几围,倒跟过年似的,把才刚那一院子的萧瑟一扫而空。
石桂侧身去看玄月,玄月挨着门框,她原还想着这回没活路了,叫人抓着只要赶出去这一条路,
“你一贯是用心当差的,这些我也看在眼里,便是琼瑛也说你同那些惯会耍滑的人分歧,你只要好好当差,我天然不会虐待了你了。”跟玄月说话,就比跟石桂要轻易很多了,她好利用眼又浅,冯嬷嬷两三句话收伏了去,玄月还心心念念的惦着她的好处。
石桂先一气儿说了,跟着又考虑着把玄月的事也说了,春燕紧紧蹙了眉头,石桂晓得她对叶氏甚是忠心,赶上如许吃里扒外的丫头,内心就先厌了,连石桂自个儿,也为着瞒过绿萼的出身受她萧瑟,何况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