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悄声问了郑婆子,她本来就有些小夺目,想往大房里头钻,更加跑得殷勤,郑婆子冷哼一声:“那是隔了房的,太太如何好插手出来。”
夜里葡萄翻来翻去只睡不着,敲敲床板问石桂睡了没有,石桂自也睡不着觉,咬动手指头入迷,陈娘子那儿还没信送过来,只盼着能见一见秋娘,。
送饭的活计给了石桂,回归去不独占吃另有赏,春燕说话轻软,为人驯良,手上也松,小扇坠小耳珠,零琐细碎的小东西多的很,就这十来日的工夫,就快收了一荷包,再有头油甘油,看她手上干,寻出来给她抹手,淡竹石菊都道:“春燕姐姐喜好你呢。”
石桂由得她去,不往春燕那儿去,另有跟过来的几个婆子,才上山来住不风俗,替她们跑腿打动手,也有进帐,闲时还爱说些老宅里头的事,听了很多端方,这才晓得别苑里公然是个清净处所
石桂把这镯子收到小匣子里,洗脚上了床,怪道郑婆子说出息,大丫头手里就能随便给这些东西,光是这个银镯子要按着月钱算,她得十个月才气得着一只,这一只镯子,就能抵她五分之一的身价银子了。
石菊为着石桂也姓石,一个石菊一个石桂,倒似配对好的,自家觉着同她有缘,倒更靠近了她,石桂听她说了启事面上一红:“又吃又拿,不过回了一盒子糖,难为春燕姐姐记取。”
石菊点点她的鼻子:“哪个不是又吃又拿,端庄自个儿回记的,有几个?”
葡萄看着她将信将疑,石桂忍着气开口:“我是想回家的,卖我出来是日子过不下去,爹娘还想把我赎归去。”
才回了葡萄一句,她便伸开嘴说个不休:“你是没瞧见,那些个东西真是见都没见过的!”她一面神驰,一面又扁了嘴儿:“春燕姐姐也是丫头,看她阿谁气度,说用饭,乳母就费这很多干劲整治那么些菜,说要睡,还得给她拉帘铺被,淡竹石菊两个身上穿的,是老宅头的发的,都算不上好。”
翻开来一看,也是一只细银镯子,石桂还没说话,葡萄就已经显摆起她腕上那一只来,银子也分粗细,粗银不过是带点儿银色,作不得价,春燕给的这一只倒是细银的,上头还刻了两朵缠枝花,七八钱银子的手镯,加上工费总要一两。
既是常能下山,就跟船上订了货,她也常能挟带些小东西,上回就托孔娘子给买了一盒子酥糖来,送给春燕作零嘴吃。
石桂去了几次,看春燕拿着小册子,细竹笔儿沾了墨,写了冬衣两个字,又记上数量,写得工工致整,石桂难很多看了几眼,□□燕昂首瞧见了:“怎的?你也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