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一怔:“你这话打哪儿听来的?”
素尘睇她一眼:“是今儿表少爷问我,常日里女人喜好甚么爱甚么,说怕大过节的女人气闷,你想想,若真是留下,可不是两好合了一好,你内心就不衬愿?”
丫头们群情,叶文心内心也起了微澜,她晓得便是逃过了选秀,背面也不晓得另有甚么关要她去闯,对父亲全没了敬爱,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觉,想着那一枚华胜儿,心口微微一动,回家也是畏途,若能留下呢?
夜里冯嬷嬷送了时鲜果品来,叶文心还是食用不下,吃了一碗鸡丝肉粥,把一桌子菜都赏了下去,躺在床上内心翻滚起来,那一枚华胜,究竟是甚么意义。
叶文心既没承诺也没立时就回绝,宋荫堂也不再诘问,礼送到了,又坐了一盏茶,这才告别出去,玉絮一贯对这个表少爷印象极好,有一个宋敬堂作比,不好也好了:“女人如果要去,我可得理一理衣裳,既是走路,也得有一双软底的鞋子。”
石桂一看叶文心吱唔起来,笑团团的道:“女人想去也作不得主的,总归过了十五就要回幽篁里去,到时候老太太太太许了女人,女人天然就能去了。”
这一名贤人,甚样都好,勤政爱民,自开朝以来,□□天子是一名,到他又是另一名,统共数出来这两位,一日开三朝,恨不得一整日呆在议事堂。
一竿子支到年后,那会儿还不定有旁的的事,叶文心若不想去,就推说病了,莫非还能强要她去不成。
石桂点了头:“七月十月都是呢,总归老太太太太茹素,一年总有五个月是没油水的,我这回出来,正院里的姐妹还不知如何羡慕着。”
宋荫堂一听便知叶文心只要姓叶,那就绝计不能入宫伴在太子摆布的,这才会开这个口,等一落第,就请宋老太爷去处叶家提亲。
倒不是说皇后娘娘恃爱重失德行,这一名娘娘是一早就写了《女德》的,现在这书广为传播,天下女子皆觉得榜样,娘娘是仁德贤能的,可她家里人却不满是贤人。
叶文心摆了手:“你去看看花灯送来了没有,姑姑那些年货,我们留着也没处送,看看有多少,报给我晓得,我好赏下去。”
宋荫堂已经说到了旁的:“正月十六走百病,满城禁了车马,我问过母亲,若你跟文澜想去瞧瞧热烈,我就带了你们一道去。”
石桂替叶文心添茶,眼睛一扫也扫到那一只白玉华胜,雕工邃密,还拿金丝包了边儿,可这东西却不该是表哥送给表妹的,她拿眼看看叶文心,见她耳朵红起来,立时捡了几样茶果点心:“这是姑太太送来的,女人尝一尝罢。”
“余容泽芝也是一道去的,城里富户人家官宦人家的女人都能出门,五城兵马司的紧紧看着,无人敢肇事非,圆妙观前另有庙会,热烈不凡,旁地儿可瞧不见道观里前还能有如许的嘉会的。”
石桂想过一回,如果宋荫堂真有这个筹算,宋家天然是肯的,叶氏又心疼她,这个倒算一处好归宿了。
素尘抿抿嘴,手上不断嘴上却道:“那我们女人如果端的留着不走了,莫不是也要跟着吃全素?”
宋阴堂一说余容泽芝也能去,叶文心倒有些迟疑了,她看看宋荫堂,不错眼的盯住她,清楚隔得这么远,却好似眼中泛波,迎头三尺浪要把她打到水里。
她一时耳廊热起来,再是没往这上头想,莫非还能不明白这个意义,并蒂莲下卧鸳鸯,好端端的如何会送这些来。
石桂出去送茶,递了茶盅摆在桌上,只瞥见宋荫堂额角微微出汗,这堂里是烧着炭盆的,却还没热起来,叶文心身上还穿戴厚衣,感觉古怪多看一眼,叶文心已经从那一托盒的礼品里,瞥见了白玉雕着的并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