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除开一小包巴豆粉,余下的都是做香珠子的用料,仁济堂里买的时候,那伴计还千叮万嘱,万不成多用,石桂晓得她再没做香珠这么简朴,叶文心已经差了玉絮把她制香的那一套家伙什取出来,再着六出去烧净水,素尘去取小炭炉子。
叶文心好久没提这徒弟门徒的话,玉絮几个便咬着唇儿笑,放了帘子下来,使个眼色给石桂,让
石桂皱了眉头:“女人身子弱,这东西如何能受得住呢。”如果被同屋的人发觉了,那可如何办。
叶文心暴露些许笑意来:“那我就先祝表哥金榜提名,连中三元了。”
叶文心还是不乐,宋荫堂却当她是将要离家的原因,承诺了会照顾叶文澜,又道:“表妹返来的时候,恰是蒲月节,到时候,我叫人预备你爱吃的粽子,你喜好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秀女都早早就接来了,这会儿却还车停下,寺人点头哈腰凑畴昔,满面是笑的扶着人出来,石桂一看倒是识得的,纪大人的女儿,阿谁说是钦点了妃位的纪子悦。
答他的不是叶文心,反是叶文澜:“姐姐喜好甜口的,一指长的小粽子,每个里头都裹上蜜豆,馅儿塞得足足的,她能吃上一串。”一串也不过五六只,可叶文心脾胃弱,怕积食,五六只已经很多了,宋荫堂点了头:“我晓得了,必给mm备下。”
叶氏紧紧握了她的手:“你旁的不必担忧,家里都会念着你的。”
这雨断断续续下了整夜,院子里头新发的花蕾给打落了大半,叶文心一早就醒了,她夜里就没睡结壮过,半梦半醒,只道天已经大亮了,外头天还暗着,她披了斗蓬,翻开窗户,看着竹叶上滴滴沥沥的水珠,一向站到天明。
捣药沫的小碗小杵,银刀银筛小铫子,取了一小匣冰片出来,也不要别个帮手,装模作样道:“徒弟教你最后一样,制香,你可得用心学。”
十好几只小碗,一个个拳头大小,要么盛着粉要么盛着香块另有盛着石灰柴炭的,又各带辛辣清冷的味儿,巴豆混在里头,打眼一看如何分得清。
宋老太爷的官位摆着,叶家在扬州又富得流油,那寺人捏着个十两的大红封,天然眉开眼笑的在堂前等着。
睿王求亲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贤人却咬死了没下旨意,再没成想她竟还是选秀了,纪子悦一来,就由公公领着,一起站到最前头去了。
宋荫堂求了宋老太爷,又奉告了叶氏,独独没有在叶文心跟前暴露已经求亲的意义来,等她出来了,自但是然就会晓得。
多的她拿不出来,一二百两还是有的,旁的不说,一百两银子就能置上五十亩良田再盖上两间瓦房,再给她一百两当作私房,这些钱尽够石桂回家以后过日子了。
石桂找的借口是有些肚子涨,吞吞吐吐吱吱唔唔的,那小伴计便了然了:“这是一冬的火气积累下来了,这药粉儿挑上两小勺子,和水服了,立时就见效,可不能常用,五日七日才气来一回。”
叶文心先是不信,跟着又将信将疑,在她内心父亲是说办甚事就能办到的人,扬州地界上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儿,家里如许富,官声还能这么好,又是孝又是贤,人脸上比佛脸上镀的金都多,他实打实说要办的事,如何会办不成呢。
里头年事大的已经及笄,年事小的将将十二,小女人们俱都垂了头,拿眼角的余光打量别个,一圈转下来,叶文心身边便只要陈阁老的孙女了。
一人领一块牌子,上头写着姓氏,另有父辈祖辈的官位,陈阁故乡的孙女儿排在头一个,叶文心排在第二个,余下那些一个个拿眼儿往她们身上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