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事来得急,走得也急,这只猫儿脖子里头还带着铃铛,金子打得薄薄的,一根红绸系住了,任人摸了也不惊骇,淡竹便道:“这倒好,有了它,也不闹耗子了。”
玉兰推她一把,她这才回过神来,欢乐的“哎”了一声,急赶着归去理东西,春燕还道:“我让婆子替你拿东西去,你还跟淡竹石菊一个屋。”
石桂一人一个给了淡竹石菊,她们俩个如何也不肯要,石桂便道:“要么就把这个当人为,我们把那匹缎子一人做一件袄子如何?”
等夜里上了灯,人更是吃力,淡竹便道:“这走针你还是跟着我学的,不如我跟石菊也替你做一些,你已经打了低,我们也不是蠢材。”
锦荔看了鼻孔里出气“哧”了一声,淡竹气得立时要翻脸,才要反口,眼儿一扫,见着一匹小团菊斑纹样的绸缎料子,立时有了主张,放下书册,假装替石桂理衣裳。
石桂内心存着事,想体例得见着明月,把葡萄那事儿给办了,日子必然下,她就去了远翠阁,拉了葡萄:“你可晓得钱姨娘的属相生辰?”
没一会儿正院听差的婆子来了,见着石桂满面是笑,能从幽篁里再调回正院去,这丫头便了不得,满面赔了笑,一口一句的女人,石桂也不吝啬,抓了几十钱:“给妈妈吃茶,劳烦妈妈还这一趟。”
明纱金线自有人送到石桂房里,地藏经翻出来,石桂细心看一回,有求当代的,也有求来生的,拿这个去问了叶氏,叶氏在帘子里头久久不出声,半晌才道:“此生再求也是无用了,替她求个来生罢。”
淡竹却哼了一声:“怎的,她还矜贵起来了,但是她先挑的事儿,端的把自个儿当女人了,美得她,要不是看着高家的,哪个给她脸呢。”
春燕早早等着她:“你拿一张你写的字儿给太太看看,既是跟表女人学的,就该像表女人,你绣上一幅地藏经,去东寺化了,也算是替舅太太祈褔了,太太身子不济,这才把事儿交给你。”
石桂知机,晓得淡竹借了东西招锦荔眼热,这个锦荔说话没一句入耳的,无事也要挑三分,干脆接了一句:“表女人赏我的,说拿这个做裙子做袄子都好,我还没赶得及做呢。”
葡萄自发在一艘要沉的船上,水都已经没到腰了,也顾不得能不能成,能抓着一根稻草总归比沉下去要好好很多:“如果能成,你要我如何谢你,都成!”
淡竹长叹出一口气来:“可算有人懂我了,你这么个软面团的性子,如果没我,还不叫她活吞了去。”
石桂一面笑一面进屋,摸了钥匙翻开门,玄月出去串门还没返来,石桂恰好趁她不在,把值钱的小箱子拿出来,上回空了一半儿,现在又是半满了,另有积在春燕那儿的月钱料子没拿,再加上叶文心给的银子,回了乡,秋娘跟石头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东西都拿了,另有一只黄花狸,那只猫儿本就失了伴,见天的窝在房里头不出去,瞥见石桂清算东西,早早跳到箩儿里,石桂把全部箩儿摆到小箱子上头,抱起来一道带着说,就说是叶文心没来得及带走的猫,它脖子上还挂着金铃铛呢。
石桂抿了嘴儿一笑,白日里她自个来,夜里就让石菊淡竹两个帮手,撒了头发,穿戴小衣,背对着窗户,便有人走过也瞧不清楚,石菊还惊奇,淡竹却点头:“还是你想得殷勤,那一个可不想着法的要抓你的错处。”
石桂眨眨眼儿,再没想到会因着这个被叶氏调返来,她还当如何也得再等一阵子,比及叶氏身子好了,才气调返来,来找玉兰就是探听探听这归去圆妙观体例事有谁跟前,想体例找人送个信,好让明月来寻她,纵她不在,这事儿也能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