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使了我那很多东西,如何不见着你行礼的?”葡萄一说,石桂这才想到,才来的时候身上没钱,只很多帮着跑腿办事,倒是没有端庄还过葡萄东西,想一回说:“我不会绣,紫葡萄倒是会画的,要么,我给你打个结实。”
石桂本来端的当金雀是大丫头,同春燕一样,跟管事婆子一起到别苑来安设屋子的,闻声淡竹喝破了,这才晓得她另有这一层身份,葡萄说她是丫头打扮,那就是个通房丫头了,更加惴惴起来:“这可如何好,别带累了春燕姐姐。”
春燕才来的时候,样样都预备好了,晓得山上没甚个可吃的,连着烧饭的米都是自家带上了山的,更不必说茶叶了,未曾问厨房里要过,还分送些给底下人,叫她们能吃口好茶。
这下可给郑婆子惹了祸事,石桂咬咬唇儿,立时让葡萄去寻人,葡萄也晓得不好,跌了足道:“都是你,这时节蒸甚么糕。”
石桂不欲同她多口舌,便争了个以是然出来又有甚用,金雀那儿看着就不好过,赶了葡萄去寻郑婆子,自个儿把糖糕装到泥金的食盒子里头,往春燕那儿送。
石桂正做玫瑰白糖糕,干玫瑰花瓣儿一片片缀在才蒸好的软白糕片上,葡萄坐着还在发梦,伸手捏起来吃了一片儿,糯米粉沾着舌尖就化开了,她砸了砸嘴儿:“你可没瞧见呢,场面比春燕姐姐还大呢。”
葡萄也是一脸对劲:“乳母说了,就怕她不来呢。”郑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葡萄添油加醋一说,若来的是金雀自个儿也还罢了,不过是个三等丫头,还想来甩她的脸子,若真叫她踩上来,那这张老脸也端不住了。
不怕掐,就怕不掐,石桂听着垂了头:“我也不想要赏,只别打板子就成了。”依言戴了那一对儿红玛瑙珠子的耳坠归去,葡萄已经在了,石桂指指耳朵:“别怕,春燕姐姐承诺了,把这事儿兜下来。”
两人都当这事儿畴昔了,哪晓得第二天就狠狠吃了一顿排头,既是二房没开小厨房,便一道搭了伙,老宅里头都没分炊,这儿就更分不得了。
石桂叹口气:“我怕是给春燕姐姐肇事了。”说着便把厨房里一番口舌说给淡竹听,淡竹是个爆脾气,立时就竖了眉毛:“她也有脸,雨花茶,她怎不要雨前龙井!到这儿来摆谱,真当自个儿就是姨奶奶了。”
不但认下了,还给了她一对耳坠子,就说是谢礼,石桂摆手要推,淡竹嘻笑一声:“你收着罢,有了这个更有说头了。”说着冲她眨眨眼儿,拉了她到镜子前:“这两个呀就是护身符,那一个就是这性子,非得给了她没脸,才晓得自家斤两。”
“这是我才做的玫瑰糖糕,给姐姐们当点心。”淡竹接畴昔,掀了匣盖儿一看,糕还冒着热气,是才蒸出来的,笑得一回抬了头,见石桂愁眉不展,推她一把:“这是何为,好端端的就皱起眉头来了。”
说着冷哼一声,指指她们两个,回身出去了,内心气恨,走到门边还踢倒了小杌子,“哐”一声倒在地上。
郑婆子只做几个大丫头跟管事婆子的饭食,做好了,有的来取,有的去送,葡萄石桂两个拎了食盒子往里奉上一圈,饭点之前就要去,交来回回三四回,一圈下来腿都酸,好轻易送完了,拿了碗才要用饭,那头金雀派了人来。
石桂点了头:“拿了她的东西,总该还个礼的。”炭条削尖了拿软布裹着,还是不如铅笔好用,燕子侧身飞入绿柳荫中,只她没学过绣,东西做出来不邃密,也只能纳个鞋底。
石桂目睹再说下去必得吵起来,从速擦了手:“这位姐姐,厨房里的东西俱是王管事采买的,他没买来,我们也没体例,如果真要茶,我立时去同他说,让他买了来,备着房里的姐姐要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