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婆子嘲笑一声:“甚个说头,金雀女人往年也曾在我这儿好言好语的想吃个鸡蛋汤,现在升等了,也不念个甚么昔日情分了,这东西不定哪个黑心烂肠挨千刀的放出来,我替着她们矢语,若真是厨房出的茬子,头顶流脓脚下生疮!”
可名份上如何也是妯娌,两个平起平坐,只要斗败,没有斗倒了的,清净一刻,又再挑起事来,便不伤筋动骨的,也恶心人不浅。
金雀见着葡萄石桂出去,缩了手脚立到门边,冷哼了一声,伸了手指指桌上的汤:“我也不是要问罪,可事儿总该弄明白了,今儿是天牛,明儿说不得是个甚么,别竹节虫蒲月虫的都落到汤里饭里。”
郑婆子出去逛了一圈,立时就都晓得金雀打人,自家也是个奴,却偏感觉高人一等了,郑婆子冲着门边吐上一口:“就是当了姨娘,提脚也就卖了,还当自个儿比我们崇高了。”
二太太涨得满面通红,连带着王管事在甜水镇上置了外宅,讨了个弹唱的,还生下儿子来的事儿也一并晓得了,他老婆当天就寻死觅活,王管事这管事当到了头,信传到别苑里,郑婆子鼓掌称快。
金雀微露笑意,这才感觉出了气,指了虾汤:“今后再送这些不干不净的来,管束嬷嬷不来,也有人教你们端方。”
闻声金雀今后要当姨娘,葡萄捂着脸颊啐一声,又痛得皱了脸来,拿井水湃过的帕子捂了脸儿,吃这一记,嘴里皮肉都破了,疼得她直抽气。
大房的园子每天逛,到了二房才觉出不同来,又窄又小又偏僻,宋老太爷公然是偏疼的,好的东西都给大房,也怪不得二太太心中不平。
葡萄胸口梗着一口气,才要开口,就叫石桂捏捏手,她眼睛扫畴昔,那只天牛的触角竟还能动,吸一口气道:“厨房里出菜是几个妈妈都看着的,汤都是一锅里头盛出来,我跟葡萄尽管拎食盒子。”
他这一年年的帐自有人查,对于不畴昔,又赔补不出银子,报到了老太太那头,只说别苑的下人们一年都吃不着几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