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抄经,手便下得慢,一个字错了,整张纸都不能要了,这些日子除了拆纸灯也没旁的事好做,中元节宋家要放的河灯且不止三百盏,丫头们得了闲手上都不断,管事婆子还得点哪个折很多些,交上去另有个赏钱好领。
夜里放灯是管事婆子带着小厮往河边去放,院里的丫头只无能看着人出门,都往小池水阁边去,上头浮着满满的灯,拿竹杆儿搅动池水,那些个灯就飘来飘去,每盏都转起圈来,但上头的烛火又不熄来,这才算是好工夫。
这个天儿就是朝晨也不风凉,扫院的提水的都起的早,早早把差事办了,日头出来恰好躲着,只要宋勉一个,白日也在那凉亭子里读书,读得浑身大汗,却毫不解衣脱冠,汗湿重衣,都绞得出水来了,也还板板正正的踱着步子读书。
池边嬉笑不住,两个院里倒是静悄悄的没动静,老太太那儿早点起酥油灯来,静中观也做起了法事,叶氏更是一夜未合眼,连余容泽芝也叠了很多灯送来,趁着中元节一道放出去。
他大夏季落雪还在亭里读书,宋家高低都已经风俗了,也为着他有这份韧劲,宋老太爷更加看重他,宋敬堂归去备考,宋老太爷便把宋勉带在身边,带他见人接物批评文章。
石桂盼了这么久,早已经不抱但愿了,冷不丁闻声这个,怔怔回不过神来,淡竹推她一把:“从速啊!”她这才回过神来,回身就往院门外跑去。
淡竹嗞嗞牙:“你是没瞧见呢,后背都湿了。”好好一个墨客,比那船埠上干夫役的还不如,那些个还穿短打呢,偏他身上还是长衫,淡竹如何也想不明白,连连点头:“说他读书读得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