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天然有理,可院里另有刘婆子这双眼,春燕来了总要问一回,晓得叶文心绣花打结实,还能说是闺阁当中的消遣,做活洗衣又算甚么。
哪晓得她竟犯下如许的事,动太太帐上的银子!若不是太太是个积善性善的,哪能这么不打不骂就发到庄子上去,想着宋勉这番能歇了心机是最好,哪晓得这少爷跟魔症了似了,非得去找她。
她倒是想学着洗晒衣裳的,石桂那里肯叫她沾手,叶氏承诺她能赎身便是想她能好好照顾叶文心,学算盘也还罢了,学洗衣下厨,要让叶氏春燕晓得了,她需求吃瓜落。
经得这一回,叶文心倒晓得了些事理,刘婆子跟郑婆子又不一样,郑婆子是拿着更多更好的,这才敢看轻了她,刘婆子倒是一篓石榴就能压得住的。
他声气是壮了,眼睛却垂着,宋勉看出了端倪:“你不肯意揽事,照实同我说了,我也谅解你,你何为要扯谎哄人?”
石桂本来迷迷蒙蒙都要睡着了,闻声这话乐出声来:“女人说甚?我有甚么可教的,只一样我会的女人不会,也就是筹算盘了。”
叶文心还端的想了一回,第二日石桂坐在荫凉处打结实,她顺手送了一杯茶去,一屋里头住着她们俩,名份上还是主仆,叶文心却当石桂是自在身,相处着越来越恍惚,石桂伸手接了便喝,等饮尽了,才瞥见叶文心笑眯眯的看了她:“这下子,你可算得是徒弟了。”
石桂还眼巴巴的等着动静,算着日子该考完返来了,便宋勉在家里寻不着她,淡竹石菊也是晓得的,总能拐着弯的带了动静来。
叶文心一走进水盆子,石桂就怕她湿了衣裳湿了鞋,从速劝她回屋,叶文心也是个犟脾气,她既认准了,就不会听劝,反拿了话问石桂:“我莫非还能呆在宋家一辈子不成,这些个总该会,莫非离了姑姑离了你,我便不活了?”
院里头的事满是她来筹划,院子虽小事情却很多,她们两个新来,刘婆子在其间这很多时候,早拿本身当了管事,石桂又捧又贬又抬了叶氏出来,这才算把刘婆子压住了,当凭着春燕一句让石桂作主的话,刘婆子怎能甘心听个小丫头的。
菱角扁扁嘴儿,先看看石桂,再看看亲娘,跟在身后举了箩儿,一时不敢放下来,石桂搁了针线:“这东西有甚么可吃的,女人在这儿,算着日子也该送鲜果来了,到时候女人赏你,叫你吃个够。”
刘婆子这才等闲不敢往院子里头来,扫地摆茶,全叫了菱角出去繁忙,得了东西不算,吃了排揎,这才认了是主家。
庆余求神拜佛就怕宋勉惹事上身,看宋勉这干劲,就怕他一张口,把之前宋家的情分全折出来,打主母身边丫头的主张,亲生子都要说声不端方,宋老太爷这性子摆在那儿,便是大少爷也得再讨一顿打的,何况他一个外来的。
此时再看石桂,内心倒佩服起她来,遭如许的难,却全无一点郁色,本身把本身卖了的,便打了主张本身把本身赎出去,夜里两个睡在一头,叶文心满把的头发理在襟前,盯着帐子角上绣的藐小花叶道:“我该拜了你当徒弟才是。”
叶文心却如何也不肯依她,自家要去打水,把脏衣裳泡了水,伸手就要搓,石桂一个头两个大,抢了盆来:“女人先学学洗帕子罢了。”
庆余约摸也晓得些这两个之间的来往,还想着这呆少爷可算是长进了,能同叶氏身边的丫头讨近乎,石桂看着是个机警得宠嬖的的,端的能替宋勉美言几句,外任的处所想来也不会差了。
菱角拿了个最大的,剥开皮去了薄衣,拿勺子悄悄一刮,红籽儿堆起来,盛在碗里拿给石桂,很有些奉迎的意义:“喏,姐姐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