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这一句,有几个接口的:“可不是,必得是主子跟前有头脸的,那才管用,不但放出去,还能赐些安家银子,太太一根毛,也比我们的腰粗。”
可这两位女人,年纪虽小却少有爱好,连投其所好这条路都难走,她探听了好久,除开说她们极度方,竟没有旁的了。
小丫头们吵喧华闹,外头一声更鼓,便到了熄灯的时候,巡房的婆子们在门上敲两声,从速把屋里的油灯吹了,各自爬到床上去,缩在被里抬高了声儿窃保私语。
矩,又学些琴棋雅道,平日里只在叶氏跟宋老太太两个跟前,也跟着一道跪经抄经。
余下里头,姨娘自个儿也是半个主子,钱姨娘说是放良了,也一样作不了自个儿的主,姚姨娘跟汪姨娘自家还是奴,更不必说,只看两位女人哪一名更得宠嬖性子更好,再往那里利用力。
崇佛崇尚道是自老太太初的,宋老太爷不信这个,说自个儿信的是孔贤人,一贯不设小佛堂道像的,还是亲生儿子没了,这才松了口。
石桂本来不往上用力,既认准了,送到女人那边去的菜肴点心便是她跑腿,见了这两个女人几次,跟院子里的紫楼水芸熟谙起来。
若不是实在年小,也早就去了荤食,还是宋老太太开口,说是两个孙女儿年纪尚幼,不准很穿素色衣裳,吃不见油星的素食,家里的女儿到了年纪总要出去寒暄,打扮得居士普通,到底不成模样。
余容房里是紫楼玉板,泽芝房里是水芸红衣,事儿少人手足,两个也没好奉迎的处所,石桂想进这院里,倒有些难办。
石桂只当叫她看破,正想说辞,郑婆子点点她,自坐到小杌子上头,招手让她捶腿:“你往那两个女人跟前凑甚么,那两个可不是太太亲生的。”
才进别苑的时候,石桂只想着当差攒钱,赚些琐细好赎身,跟着挨了金雀的打,她想的是不进园子不揽事,攒钱赎身,到宋家人都来了,她想的是能进院子当上二等,攒钱攒人脉赎身出去。
两个女人一道落地,一处长大,叶氏没让两个姨娘沾过手,就交给奶母嬷嬷养着,到了年纪教规
石桂这会儿想起本来高考填志愿来,有第一有第二,还得看看那里缺人,能上得去,既盘算了主张,便走最稳妥的门路,石桂探听了一肚子两个女人爱甚么不爱甚么,说怕当差犯了忌。
石桂笑着应了,低下头把手上的绳索打了个结,翻过来串上线,就没有外院里头当差放出去的丫头,淡竹石菊说的,里头水分大了。
外头当差的,非论是厨房还是洒扫,只主子记不起来,说配人就配人了,油水大,不能久留,还得往里头去,挣上个二等,攒下钱攒下友情,谋一谋前程。
宋家世代为官的,宋老太爷自个不说,宋老太太也是官女,出门的场面天然分歧,宋老太爷叫人轻车简从,不要越了规格去,可这一大师子出门,东西哪能少了,人手看着是够了,到用时才觉着紧。
郑婆子内心转个弯,却不露了意义来,拍一拍她的手:“你想进院子,我替你设法,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乱闯,替我惹下祸来,看我管不管你。”
几个丫头各自叹一回,想着大丫头的风景,嚼了两瓣鲜菱,反提及夏至节里上头会赏甚个菜下来,又拉了石桂:“你在厨房,可得给我们留些好的。”
石桂乖觉,样样滴水不漏,每得着赏,还把赏的东西拿给她看。郑婆子目睹着归去有望,也不再要她那几个钱,等桂花问里头还少很多人了,郑婆子伸手戳了她的额头:“说你聪明,如何又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