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找到石桂门前,整一整衣冠袍子,再抹一抹汗,内心思忖一回,不知开口第一句话该说甚么好,呆呆立在门前,一只手背在身后,隔着一道墙,竟似隔得千山万水。
本来早已经想好了说辞,对着淡竹石菊都不开口,只让她们当是她弄错了帐目,可对着宋勉却如何也不肯说是她犯了错,这才叫撵出来的。
一句话含糊在喉咙里,吱吱唔唔吞不清楚,石桂回过神来走到门边向外看,那头宋勉已经一起跑到了绝顶,只瞥见绿荫浓处一点影子了。
宋勉只感觉嘴唇焦干,日头照得他眼睛都晃,一只手扶住了墙,把那墙粉都刮了下来,一时变成告终巴,吞吞吐吐:“三,三年前。”
石桂也是一样,她只一件银纱衫儿,里头是水绿的抹胸,外头没穿褙子,腰间束了一要水绿的腰带,宋勉看她,又不敢看她,肚里想了千百回的话到了嘴边又回转去。
石桂抬手碰一脸,手也是冷的脸也是冷的,迈了步子归去,往屋里头床上一趴,身上半点力量也无,全部身子发软发凉,叶文心扔下剪子红纸,进屋来碰一碰她:“这是如何了?”
宋勉从速给她陪不是,刘婆子看他生得不坏,拿眼儿一打量,掖了手道:“你是谁,来做甚的?”
“我爹娘不知去处了。”石桂内心如何也不肯认秋娘叫人骗了,说不准就是真事呢?只要不知去处这四个字,恰好这四个字叶文心一听就明白过来,伸手替她拉过薄被,替她脱了鞋子,托开端来塞上枕头:“你睡罢,睡一觉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