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余裕了,洗衣补衣做冬衣冬鞋的活计便肯花几钱让人代庖,做得了再送出来,按件计价,眼看着就要换夹衫,再过些日子就得换冬衣,农忙以后有的是工夫,一庄头的妇人都有个赢利的新门路了。
叶文心摇点头,咽了口豆腐:“再没有不好的,不必费事了。”
宋荫堂只当闲谈:“你在这儿可住得风俗?屋子是浅了些,只这儿离田庄远些,没那很多人能嚼舌头,如果住不风俗,我再看看哪儿另有合适的。”
宋荫堂很久不语,冲她微微一笑,可他实不晓得叶氏到底欢畅不欢畅,科举榜上驰名她也没多笑一笑,厥后当了官,也没见她多笑一笑,母亲太鄙吝了,叫他底子就摸不清楚她是喜还是忧。
石桂咬着筷子笑,拿豆腐京彩拌饭吃,扒拉了一大碗,这才道:“山那头来了军户,刘妈妈说那头很多活计都要人做,我探听了一回,却没我们无能的。”
非论她嫁或不嫁,没有身份都没体例出门去,莫非就在这小院里头住一辈子不成?要往穗州去,就得有路引名牒,可不是走到船埠就能上船,到了城门就能远行的。
两个谈诗谈文谈琴谈棋,还从没提及过这些话,叶文心比本来还更柔弱些,生了病又关了一年多,身子还没养返来,可精力却大不不异,头一返来的时候她比方秋风落叶,缩在枝头瑟瑟颤栗,这回看她脸盘还是尖的,两颊却有了红晕。
大营里头也有伙夫,做饭用不上,一营里百来人,种了三顷田,收出来的东西自给自足,余下的还能卖钱,再没如许无本的买卖。
石桂送走了宋荫堂,再回屋的时候叶文心已经替她盛了饭,指一指桌上的菜:“这一边是没动过的。”分着边吃,就是为着给石桂留菜,怕她吃不饱。
宋勉皱一皱眉:“家里正在办,你让她安放心,年里总能办出来的。”嘴上如许说,内心却没底,家里想先替他定下婚事来。
“说是从外埠调返来的官儿,我们这头的耕户又能开集了。”天下承平,贤人重武,风调雨顺却没几年,一时旱一时涝,到处都要钱,收上去的钱在军费上就有一大笔的开消,建国的□□天子起就有屯田养兵的祖制,人一多便能开集,虽是军户,平素除了练兵,同浅显农户也没甚个别离。
石桂退出去,叶文心对着宋荫堂做了个请字,一桌上的菜摆在她面前的,都从碗沿开端挟,空出一半来,宋荫堂同她一道吃过饭,本来过年过节都聚在一处,本来哪一样不是丫头从碗里挑了最好的给她,这会儿连吃菜都如许谨慎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