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叶氏会把这些银子交托给她,石桂听了两句,松上一口气,挨在她身边的小丫头篆香看她眉头一松,脸上露了些笑意,冲她眨眨眼儿:“东西送了来,我们夫人就忧愁,说宋夫人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得细细清算了,若不然白糟蹋了。”
怪道这两个投脾气,石桂至心替叶文心松上一口气,她想办的事,虽已有了前人开出一条路,可这条路还是崎岖难行,有纪夫人支撑,她还能走的轻易些。
喜子也守着门边,秋娘虽疼他,他却晓得家里主事的是姐姐,作了三小我的主,石桂拉了他,他还不肯进门,悄声同她筹议:“明儿我们去找吴大人罢。”找到吴大人,就是找到了明月,石桂咬咬唇,拉了他的手:“好,我们明儿就去。”
叶文心连连推了,纪夫人便派了小厮跟着送一程,叶文心内心还想着纪夫人的话,越是想越是觉着有理,石桂扶了她上肩舆,她还怔怔入迷,连那匣子都没拿,还是纪夫人身边的姑姑又送了出来。
水榭里头几声笑语,是叶文心谢过了纪夫人,面上微红,内心感觉本身受不住如许的抬爱,别个肯替她收着原数偿还便是好的,还替她操心置了屋子跟地,光是这两年的出息,就够在穗州再买一间宅子了。
纪夫人张嘴便不说无用的话,一桩桩一件件,竟把书院的事交代的非常清楚,叶文心本来当她是个挂名的馆长,因着职位高,好让女学馆借一借光,百般行事都便利些,此时听她说话,才知她还真是个管事。
叶文心悄悄听着,如许的诗会同女学馆怕没甚么干系,男人看着女人写书作文,眼孔恨不得抬到天上去,自古到今,词妇也不是无有,可百年来让人称道的也不过是那几个,才之可强,到了男人嘴里就又不一样了。
叶文心也跟着犯愁,纪夫人便笑:“眼下倒有一个主张,诗会是显名声办的,可州府里要办这事儿也不轻易,倒是丝坊绣坊里头那些女人,给做工也有上工下工的时候,学馆里头总有人在,情愿来的我们就开小班,能教几个是几个。”
“女学馆这几年生源日少,若以生存论,那是功德,若以传承论,便不是功德了。”开了海运这些年,又有船往西洋去,城里开了很多家丝坊绣坊,走投无路的女人越来越少,凡是能忍耐,就能过日子,哪一个还想着读书明理。
石桂不防被她窥知了心机,也不露窘色,反冲她笑一笑,非常替叶文心畅怀的模样:“东西倒罢了,我是替我们女人欢畅,她一向想着要见一见颜大师,做梦都在当徒弟呢,她身边的丫头,哪一个不识些字。”
纪夫人说要买地步,底下人哪有不经心的,细细挑捡了奉上来,一半是买的一半儿算是送的,便她不占这个便宜,总也不亏损,说是说趁着地价便宜买的,又有哪一个敢收了高价去,若不是她出面,这会儿叶文心再置产,平白贵了三分。
内心想到叶氏,这番恩德竟无处可报,既悲伤又感念,内心想一回,归去需求再给姑姑画上一幅画影,跟母亲的一道供起来,晨昏定省,这些钱若不当善的用了,都对不起姑姑的恩德。
叶文心同叶氏相处的未几,跟她说话也满是些平常事件,两个该是很靠近的,却好似隔着冰墙,看是看得见,摸却摸不着,姑姑到最后也不像母亲口里说的那样是个爱撒娇爱谈笑的模样。
饭早就做好了,秋娘不肯歇着,这儿的鱼极肥,做汤做菜都好吃,秋娘做了个酸菜鱼,盛了两大盆子,阿珍一家子没吃过,先还感觉盖了鱼的美味,哪晓得更加的鲜甜,就怕再等鱼肉老了,瞥见她们返来,这才进门就嚷。